杨徹回到杨宅便回自己的东跨院,受伤的消息他没准备告诉杨信,杨信不知从谁那里听到。 他正在房中给伤口换药,杨信过来。 因为出贡院时被人挤了下,伤口又渗出血,小臂也肿了一圈。杨信进门正见到他狰狞的伤口,当即眉头拧成川字。 “伤成这样不请大夫,就自己处理的?” “看过大夫,只是换个药而已。”他看了眼旁边张延,“张大哥处理这种伤不比大夫差。” 当年自己那么重的伤,都是张延给他换药,早就纯熟。 杨信鼻孔哼了声,询问怎么受伤。 未免影响他第三场考试,他谎称是遇到旁人打架被误伤。 “身边没一个有用的。”走上前扯过张延,甩到旁边,亲自替他换药。 张延翻他一个白眼,将手巾摔扶手上,在旁边坐下。 杨徹不好意思笑道:“这点小伤,还是不劳大哥动手了。”正准备将手撤回去,杨信摁住他手腕。手臂疼得使不上力,他只能屈服。 看着杨信小心翼翼的动作,好似小心侍弄一个易碎的泡泡,拿着温热湿巾一点点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将药瓶里的药粉一点点顺着伤口洒在伤处。 药烧着伤口灼痛难忍,杨徹疼得咬牙,手臂轻微颤抖。 杨信抬头责怪地看他一眼,按着他手腕力道加重,让他动弹不得。 上完药,用药片刮小心地抹匀,然后取过布带轻轻地抬起他手臂,一圈圈缠绕。力度不大不小,正正好,布带绑的既不松也不紧。 他竟然不知道杨信还是这等细心之人。 其实小时候他也是个很会哄人,照顾人的兄长。 有一次他磕破膝盖,杨信温柔地用帕子给他包扎,还像个小大人一样抚着他的头哄他:“小耳朵乖乖,不疼了。” 当时他是个成人芯,被一个小不点这么照顾,别扭得浑身鸡皮疙瘩。 伤口包扎好,杨信随手去扯衣袖,准备放下来,见到他臂弯一侧有一处伤疤,伤口愈合,看得出是很多年前的旧伤,伤疤蚕蛹大小,表皮很薄,颜色较浅。 “这是怎么伤的?” 杨徹看了眼,略略思索下,笑道:“忘记了。” “这么大的伤口还能忘?” 杨徹笑而不语。 杨徹见他不愿意说,不再追问。冷冷留下一句叮嘱便离开。 随后李姈派人过来,送了些东西,杨徹为了不让她担心,让张延回来人自己就是皮外伤,没什么要紧,过几日就好了。 他自是不知张延已经将他的伤势情况一五一十禀告李姈。 次日去贡院,杨信提前出门和他一起过去。 杨徹心里明白杨信是担心他再遇到什么危险。 难得他关心,杨徹领了这份情。 第三场顺利许多,到了号舍时辰还早。 左边的考生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举子,站在号舍前昂面对天,吟了三句诗,最后一句似乎是憋不出来,换了好几个姿势,又是看天又是看地,又是踱步又是捋胡子,愣是没吟出来。 右边的一位年少举子大概是被老举子憋得受不了了,给他续上。 老举子回头看年少举子,微微点头:“好!好诗!” “老先生,你考多少次了?”年少举子挤兑他。 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