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在泰安的四周大山中设立寨垒,于李率泰来说,他更很乐意见到秦朗军的大部队翻山越岭的打进来。
到时候他只需要紧紧的守住城池,就泰安那噩梦一样的后勤运输通道,秦朗真的动兵泰安了,那可是清军的大喜事。
已经在滋阳城下跟秦朗军交手多回的清军,早就有样学样的学到了滋阳守军的策略。
东边青州府的益都是第一个仿照对象,那地方由谭泰亲自坐镇,而泰安那就是第二。
一边背靠着济南,早就在城中储备了大量的军需粮秣,背靠坚城固守城池。
另一边则需要跋山涉水千辛万苦的才来到泰安,后方转运的军需物资,三石中一石都运不到前先来,更别说火器化的部队,枪炮要发挥战力更加的依赖后勤……
清军与敌交战于泰安州,怎么看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所以就跟驻扎青州的满汉清军一样,李率泰在泰安州也是大量的抓捕青壮劳力,甚至不限于男丁,那些大脚健妇,都也被清军征发来。
他们开山凿石,把一块块条石石板送回泰安州城,送回新泰县城。
加固城防,修筑仓库,扩充护城河,然后再挖掘壕沟……,还要修补泰安连同济南的官道。
征发来的男男女女,干得多吃的却少,清军还一点不免钱粮税赋,甚至还时不时的去抢掠民间钱粮,短短时间里泰安州境内都不知道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要不是被鞑子逼的太狠太甚,老百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决心,宁愿死在山岭中也不愿意待在家乡故地?
夏全兴打马走在河岸土路上,看着路旁时不时出现的坟头,俨然就像梦回三年前,回到了那个无数人慌张逃亡的时候。
那个时候死在路上的人还没有坟头呢。很多人走着走着人就没了,周边的人不理会他们,只有偶尔一些亲友嚎哭一阵,也很快站起赶路,生命的廉价让生离死别在那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
夏全兴策马立于一处凸起的小山包上,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难民队伍,眉头深深皱起。
他并非冷心冷肺的对难民的遭遇全然无动于衷,但在夏全兴的脑子里,军令任务更为重要。
这就是秦朗兵马与后世的某支军队最大的不同。
人家是发自身心的爱护百姓,秦朗这里更多是上面的要求,是军规军纪的束缚。
你不能完全忽略了道德层次上的光辉,可太夸大了也是掩耳盗铃。
夏全兴舔了舔嘴唇,向身边的军机秘书问道:“这些难民见到头了没有?”
“师长,就快过完了,沂州的人在费县接应着呢,现在已经收了大概三万多的难民,已经差不多了。”秘书根本不需要去看记要,张口就道来。
“那就好。”夏全兴脸上立刻露出笑来。
这麻烦事没有了,他就也清静了。可以好好的琢磨泰安之战了。
“维持现在的速度,天黑前到龟山下营。”
夏全兴对着传令兵吩咐,转身在身上拍了几下,大片的灰尘簌簌落下。
大军主力到了龟山,新泰就也不远了。只要再翻过龟山,那就可以望见新泰了。
虽然接下来的战斗肯定不好打,可自打接下这场差事后,夏全兴那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了。
军情处已经把泰安清军的兵力分布调查的很清楚,这里是一个很标准的盆地,呈∟状。
竖起的是泰安,横着的是新泰。
清军在两地布置了六七千兵马,虽然含鞑量不是很高,可配合着两座被加固后的城防的城池,那实力还是不弱的。
尤其是李率泰亲自坐镇的泰安城。
可偏偏翻山越岭而来的秦朗军根本携带不了重炮,军中更多的是虎蹲炮、臼炮和火箭,便是连三斤炮都没有几门。
这简直就是无解啊。
想要拿下新泰和泰安两座被重点加固后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