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晚疫霉菌病所带来的影响并不只是赤地千里而已。 从喀布尔到巴里黑,朱瞻壑走了整整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他经过了最少几十个村庄、城池和人类的聚居地。 不见草木、不见走兽、不见飞鸟,能见到的,除了土地、河流,就只有人。 坐地哭嚎,嗷嗷待哺的人。 “可惜了,没带瞻圻过来……” 巴黎黑的城外,朱瞻壑看着明军将士正在布施,语气中有些遗憾。 “世子殿下,这……”祝三凤咂了咂舌头,欲言又止。 她自然是知道朱瞻壑想把朱瞻圻带来做什么了,这种场面,真的是极好的教育素材。 但是,用这种太过现实、冲击力也太过强大的素材来教育,哪怕是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祝三凤,也是觉得有些过于残忍了。 “多好啊……”朱瞻壑笑了笑,站起了身,朝着人群中走去。 …… “有没有会说汉话的,或者咱们的人有没有会说他们这里的话的?” 朱瞻壑看着面前等待的人群,对着旁边的朱凌问道。 “这个自然是有,不然的话我们也不好布施。”朱凌低头,稍稍往后退了几步。 “殿下请稍后,小人这就去将那人带来。” 朱瞻壑没有说话,但是却摆了摆手。 所谓布施,可不是让这些人吃饱的,明军自己本身就是轻装简行的,带的粮草并不多,之前在喀布尔布施过一次不说还带了一堆的拖油瓶…… 现在的布施,说是布施,但其实就是给这些灾民发一些米汤罢了。 朱瞻壑拿起大勺子,用力的在缸里搅动了一下,可怜兮兮的几粒米随着米汤的流动从缸底翻涌上来,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这种布施,要是放在所谓“粥可立筷,筷倒则人头落地”的时候,怕是所有人都得死了。 不过在眼下,能有米汤喝,都是朱瞻壑给这群灾民的恩赐。 如果不是巴里黑毗邻阿姆河,又离帖木儿帝国的都城撒马尔罕不是很远,明军估计都缴获不到什么粮食,更别谈什么赈济了。 在土豆成为主要粮食的帖木儿帝国,想要找到大米真的是一件难事,如果不是巴里黑而是其他地方,那估计还真够呛。 “殿下。” 就在朱瞻壑看着面前的大缸陷入沉思的时候,朱凌的声音将其唤醒。 “带来了?” 朱瞻壑转头看了看朱凌,又看了看朱凌身边的那个人。 “小人努纳拉,见过世子殿下。” “努纳拉?”听到这个名字,朱瞻壑的眉头翘了一下。 “你是哪里人?” “回殿下,小人是达卡人。” 达卡,就是恒河平原,也是朱瞻壑最初将手伸向德里苏丹时所占据的第一座城池。 “会说这里的话?”朱瞻壑指了指那边正在等待布施的灾民。 “如果只是传话,那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涉及到太深的东西,或者是手写诏书之类的,小人还不行。” 努纳拉低下了头,似乎是有些羞愧。 “无妨,这就够了。”朱瞻壑点了点头,转过身。 “告诉他们,换人,半斤粮一个人。” “只要女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