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吧,弄脏了天泉山。” 陈拙问。 苏梦枕轻咳着,抱着玉枕,“无妨,东西脏了,终归是要洗净的。” 陈拙点头,轻声道:“不错,亦如这浑浊的世道,总该有人将它洗清,既然无人站出来,那我便只好勉为其难的先行一步了。” 他望向“吉祥如意”四人,再看看任劳任怨,又瞧瞧惊魂未定的九幽神君,最后是那重新稳坐榻上,饮酒悠然的白愁飞。 而陈拙的一番话也令几人的眼底生出了异色,露出了惊容。 此言大逆。 怪不得这般大动干戈,肆无忌惮,原来有此打算。 白愁飞一直盯着陈拙,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恨,出奇的是他先前居然没有趁乱出手。 不过如此举动并不难猜,今日决定胜败的已不是苏梦枕,而是陈拙,杀不杀苏梦枕已经不重要了。 陈拙轻轻一笑,“你没有趁机退走,倒是让我高看一眼。” “退?” 白愁飞徐昂然起身,放下酒杯,修长白皙的十指不住轻振舒展,幽幽道:“我从不觉得自己不如你,不,我这一生,从未觉得有落于他人身后,尤其是你。” 他已无路可退,退了天泉山,就算侥幸不死,可这好不容易争来的权势也就拱手让人了,蔡京眼里他也没了利用的价值,到时一无所有,比死还凄然。 宁死不退。 陈拙脚下踱步,眼里有着一种洞悉万般的锐利目光,目光交错,他好像窥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看在伱主张抗击外敌,想过收复河山的份儿上,你自尽吧。” 白愁飞一步步走下来,听到陈拙道破自己心中所想,不惊反笑,“这一步我确实不如你,你比我想的更为长远,也贪图的更大……看来楚河镇的那些人都是你故意抛出来的鱼饵吧。” 陈拙似是不想再浪费唇舌,但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还是大度坦然地回应道:“那些囚犯都是该死之人,唯有司徒十二和那些狱官统领……是我的人。”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几人耳畔,引得一双双眼眸不住发颤。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吸引京城内的高手以及各方势力,然后趁机行事,司徒十二不过是配合他演了一出好戏罢了。 而任劳任怨以及九幽神君在听到这个秘密的时候,脸色俱是白了白,这种秘密绝不可告人,谁若听到,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三人互望一眼,已闪到白愁飞身旁,欲要同进同退,否则必死无疑。 倒是那“吉祥如意”四个人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任劳忍不住叱道:“你们四个还愣着干什么?” 陈拙冷眼斜睨,瞥了眼满头冷汗的四人,没说什么,已迈步朝着白愁飞走去。 “如此,这便送你们上路!” 二人相隔三十几步,陈拙一面抬脚,一面伸展着两臂,活动着筋骨,手臂筋肉膨胀收缩,双手十指蜷缩而动,将握未握,走的不缓不慢。 九幽神君眼神阴沉,闪身在前,气息陡沉,黑袍霍的膨胀鼓起,面颊铁青,皮肉下气机游走,将本就老态十足的面目牵动的很是扭曲。 他双掌于胸前一运,手心虚对,掌中气劲暗涌,两股黑气凝聚而出,附于手心十指,如两簇黑焰,散发着一股尸臭。 “小子,此乃本神君所悟奇功,本是留着与诸葛正我再争高下,今日就拿你首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