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扬眉毛,继续道,“你想想,看重‘玩’烟花的,都是些什么人?” “孩子?” “没错,”她得意地点头,目光狡黠,“我们请两个街头卖艺的杂耍,在路上边放烟花边变戏法,孩子最容易被吸引到,也最会闹着父母买。” 她昂着下巴,一脸拿捏住了的表情,少顷又转向苏无羡补充了两句: “你的朝中同仁们若是家里有适龄孩子,便送几只贵价烟花当礼物。孩子间的心思,自然是别人有的东西我也要,到时贵价的也不愁销不出去。” “至于放烟花的名头,中秋就正好。” 中秋?不应该要赏月么? 见他神情疑惑,窦清欢强行解释道:“自然,中秋要赏月,可民间讲究‘花’好月圆人长久,烟花怎么不算花?” 小姑娘哼了一声,胡搅蛮缠地坚持,“凭什么赏月不能配烟花,我就觉得很好看啊。” 将军抬眼,对上她倔强却神采奕奕的眼神,心知她定是与自己一般,想到了那夜关外月下的粲然焰火。 他望着她微扬的下巴,自己也忍不住眉眼温柔,宽心一笑。同样是叽叽喳喳,她的声音就是比黄鹂鸟儿要清脆好听。 过了玉门关,他们双双换了快马。小姑娘并不会骑,但胆子却很大,被他牵着绳练过几圈便要跃跃欲试地自己掌嚼。 她眼神专注,微微躬身,两手将缰绳拽得结实,小腿肚紧紧夹着马肚子。苏无羡刚一放手,她便往马肚上一蹬,连人带马飞驰而去。 须臾,一声要死要活的尖叫响起:“苏无羡!” 跟在后面的男人长臂一展,锁着她的腰往回一揽。小姑娘整个人被腾空抱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鞍前。 窦清欢捂着胸口安抚狂跳的心脏,却收效甚微。煞白的小脸慢慢恢复着血色,却越发鲜艳。 将军的银甲冰凉,可贴上的每一寸都在炙烤着她。她窝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鼻尖偶尔蹭上他的喉结,额头更是与那流畅刚毅的下颌线仅余毫厘。 苏无羡御着马缓缓行走,不着一言。直到终于赶上刚刚那匹马,他才俯下头,温润的目光洒下,瞬间浸透了她。 “别骑那么快,再试试。” “好,好的。” 窦清欢结结巴巴地应声,紧接着又被重新抱起,放回自己那匹马上。草场的风飒爽宜人,登时让她从刚刚的脸红心跳中清醒了不少。 骑得慢些,果然更稳。可她实在太想快些赶回去操持烟花了,重重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哪怕是护花一路的贴心老板,也远比不上做好这个项目重要。 好在苏无羡完全体贴她的心思,任凭她如何胡闹也陪着一起风雨兼程,终于在八月十五前抵达江城。 只是还未进城门时,一路生龙活虎的小姑娘忽然脚下一软,下意识地往前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袖子。 “苏无羡,我头好疼……” 她手心滚烫,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地跌在将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