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男人委屈至极,“可她说她不是柒柒,只是窦清欢而已。红樱,你知道窦清欢最近都干了什么吗?” “她是不是柒柒,你自己没长眼睛去看?”红樱狠狠点住他的额头,“把人放开,慢慢解释。” 窦清欢活动着手腕,对这位名叫红樱的姐姐好感倍增。但既然受了人家的情,就还是得说实话。她怯怯开口道,“二位,我真的不是什么柒柒……” 随即收获了一个怜爱的目光。红樱伸手抚着她的额发,又捏了捏她的耳朵,像是在说“宝贝你只是睡傻了而已”。 窦清欢叹了口气,暂且认下这个莫名其妙的身份,不再辩驳。 “你们今日把我弄到这里来,就只是因为觉得我是柒柒?” 上官祺尴尬地笑笑,“并不,是因为你那东家票。” 窦清欢眼睛一亮,手腕也不疼了。莫非第一个大客户自己找上了门?她屏息凝神,听他继续说。 “柒柒——窦姑娘,你这东家票的主意,的确新奇。但行会有行会的规矩,你怎能不通传一声便开始做呢?” 红樱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像是逗孩子一般温柔。窦清欢痴痴地望着她水波般的明眸,直到被上官祺敲桌子的声音拉回来。 “问题太多了。”他掰着手指算,“一来,得月楼的生意,也就最近两月才好转,你也没有公开流水,凭什么保证到年底一定能赚钱? “二来,若是年末亏了,拿着得月楼东家票的人就一分钱也分不到。若是第二年再亏仍是如此。但若年年都是亏的,‘东家们’闹起事来怎么收拾? “再者,你这东家票允许转卖,转卖的价格还无法设限。倘若有什么人放出消息,说得月楼今年稳赚万两,那黑市还不得疯炒价格? “最后,得月楼开了个头,难保其他铺子会不会有样学样。你得月楼现在生意的确是肉眼可见的好,但其他铺子可不好说。倘若是个商铺就能编故事敛财,百姓岂不都要被无良商家吸血?” 针针见血,刀刀见肉。窦清欢真想为他拍手叫好。 上官祺接过红樱递来的茶杯,浅浅喝了一口,神色不怒自威,表情严肃地望向窦清欢等她回话。可窦清欢却起了身,整理衣衫,又掸了掸身上的灰,随后朝上官祺跪下便拜。 “你这是做什么?” 红樱和上官祺慌忙将她扶起,却见小姑娘神情真挚,热泪横流,她语无伦次地说道: “清欢虽愚昧,但总还有几分识人的眼光。想必上官公子就是行会的把头?东家票的事,我早有心向行会禀报,实在是这次急着筹钱,又担心主意太新奇,不被接纳,才匆忙开售。” “傻姑娘,”红樱拿出绸帕,心疼地替她拭泪,“祺少没怪你,事情就是做了才知道有什么问题,你何苦都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呢?” 上官祺更是手足无措。他平日当惯了幕后操弄生意场的鬼手,有什么指示也都是通过行会出面去办,真正与小生意人打交道也是头一遭。 今日他的耳目连夜传回“得月楼在卖东家票”的新奇消息,他稍一细想便觉不妥。不只是没过行会,折了他的面子,更因这其中还有诸多漏洞,一招不慎便极可能乱了市场安稳。 于是他安排人将得月楼的老板唤来,红樱却提醒他,得月楼背后的操盘东家应是那位之前在墨林院搅弄风云的窦姑娘。可吓昏过去的小姑娘真正被带回来的时候,上官祺自己却又惊又喜—— 哪里是什么窦姑娘,分明是柒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