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喻衿声线如胡乱拨动之琴弦,愈发颤抖紊乱:“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原本以为是他们护女心切,所以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说出你的下落。” 吴辛面无表情的回道:“现在看来,的确是我冤枉了他们。” “我问你到底把他们如何了!” 内心所有的愤怒和怨气,驱动着陆喻衿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歇斯底里如同野兽一般咆哮着。 “别这么激动,你那天雨夜在这里不都听到了吗?” 与陆喻衿截然相反,被撕开真实面目的吴辛看起来异常平静淡然:“一旦我的事为他人所知,那我的下场,或许会比你父母凄惨数倍,正所谓人不为己,你再好,也比不过保全自己的性命重要。你那般冰雪聪明,想必一定能够体谅我的立场。” 话落,吴辛将手中带鞘长剑戳在了沙滩上,右手握住剑柄将剑刃缓缓抽出。 剑锋与剑鞘厮磨之声在耳畔嘶嘶作响。 “畜牲!” 泪流满面的陆喻衿,一面拼命想要将手从吴辛的左手抽离,一面绝望的骂道:“就为了没有根据的怀疑,你就残酷拷问自己的未来岳父岳母!还将她们杀害了吗!那可是我的至亲啊!” “杀人罪名可是很重的,别往我头上乱扣啊。” 吴辛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我记得没错的话,县署的案录应该是这么写的:陆家茶庄因不慎走水,引得庄内大火,虽庄中大多人都平安逃出,奈何陆桢匀夫妇所在内室火势太大,不幸遇难。茶庄库房存货三千余担也尽数付之一炬。你现在不光是父母双亡,还负债累累,即便是我放你回去,只怕你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我送你们一家团圆,也省得他对双亲苦苦思念。” 眼见剑刃已然抽出一半,陆喻衿很清楚,一旦剑锋尽出,自己必死无疑,就和当初被吴辛杀死的“梁”一样。 “那个女子叫‘梁’没错吧?” 情急之下,陆喻衿嘴里冒出的这句话,瞬即引得吴辛目露异光,拔剑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你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的剑术就如你的人品一样烂,以为已经杀掉了她,可她却残存了一口气。” 见陆喻衿竟然能够说出那个女子的代称,吴辛眉头微皱:“她没死?这不可能,我当时已经亲自确认过了,她绝无气息残存。” “是吗?一直以来与这边接头的,是彼岸那个叫秦痩的船夫吧?就是他出卖了‘路’致其被捕,而一直与‘路’单线联系的你,自然也就被彼岸钦察监的人盯上了,想必他们必然找到了你,对你威逼利诱,让你暗中倒戈为他们做事,否则就杀了你。” 陆喻衿的话令吴辛神色愈发难看,而她的话也没有说完:“从那之后,贪生怕死的你投向了他们,当起了双面细作,而‘梁’一定是发现了你的狐狸尾巴,所以才会被你给灭口的。” 事实上这些,全部都是陆喻衿在偷听了顾知愚和聂曦的对话后,暗自揣摩出来的。 而从吴辛惊诧的反应看,她没有猜错。 少时愕然不语,吴辛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狡笑:“告诉我,她在哪儿?” “我说了一样会死。” 眼见吴辛成功被自己吸引了精力,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却紧紧攥着顾知愚临别知己交给自己的东西。 直到察觉到吴辛杀意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匕首。 她不明白,顾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