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坐在山坡上吹着海风,一尺高的野草几乎漫过了她的双腿,随风撩拨着她的裳裙。 看着掌心你两块裹着厚厚芝麻糖衣的贡糖,陆喻衿长叹一气,捏起一块放入口中。 “只身孤坐发呆,是在想怎么回去吗?” 循声回眸,只见顾知愚就站在自己身后。 “是在想没错。” 海风轻柔撩起了她的鬓丝,如乌色丝带起舞,夕阳之下显得愈发美艳动人:“不过在此之前,我尚有其他的疑窦需你拆解。” “回答你之前,我先有一问。” 向西眺向根本看不清的陆地,他低声问道:“本来应该出现在船舱里的女子,你可知她的去向?” 陆喻衿回想起甲板上被海浪吞没的那具尸体,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这样。” 顾知愚没有追问,径直走到了她的身侧,视线并未随着脚步的移动而改变:“还是不够周全,看来那边也有叛徒,早该想到的,这应该是唯一的败笔吧。” 夕阳映红了他的脸,透出了他隐藏于烨烨瞳光之下的哀伤和自责。 “你问吧,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陆喻衿收回仰视他的视线,也看向了前方:“我听老翁和大娘说了,那个秦痩暗地里一直有迷晕年轻女子后加以玷污,后又倒卖的卑劣行径,而他们真正女儿的尸首,已于七日前被你带兵巡视海防时发现,就泡在海水里、□□,若非她至死手里走紧紧攥着那个香囊,只怕已然浮肿、面目全非的身躯,谁也认不出来。” 见顾知愚不回应,陆喻衿继续说道:“那对夫妇一直独居山中,很少与人往来,女儿天生聋哑,更少出门,所以见过的人更少。你翻阅了衙署的报案存档,知道他们的女儿乳名叫‘茹儿’,于是便拿着香囊去找他们辨认,结果...” “结果是我们都必须要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 接过话来,顾知愚的声音很是低沉,如重锤轻轻敲打着战鼓:“只可惜,他的一条烂命,无法抵偿那么多被他残害至死的无辜少女。” 回想起昨夜甲板之上,顾知愚拧断秦痩脖子时,眼神充斥着无比的愤恨,下手那般果决,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你杀他不仅仅是为了灭口吧?” 陆喻衿再度扭头看向了顾知愚的侧脸:“他常年来往壑海两侧,做了那么多桩天良丧尽的人口买卖。偏偏指派他承担此次接送的使命,你是想要帮那些无辜惨死的少女报仇雪恨,特意将他牵扯进来,我没有猜错吧?” 话落,陆喻衿面颊又泛起疑云:“杀一个恶贯满盈的船夫何需如此大费周章?甚至还将冒险将自己牵扯进来。莫非你真正要对付的另有他人?” 听陆喻衿与自己说着这番推论,顾知愚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刚刚捡回一条命,居然还有闲心去想这些?” “此话我不当问?” 陆喻衿抬手将鬓丝撩至耳后:“还是你不能说?” 顾知愚回过身来,背靠大海:“你是对岸西陆之人,此次虽侥幸避祸,却毕竟不属于这里,三日后有潮汛,我会安排船送你回去。这期间,你就暂留乔翁家中吧,他们都是良善之人,我已然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这点无需你说。” 俯首看着掌心还剩的一块贡糖,她将手摊到了顾知愚身侧:“至少他们家做的贡糖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块?” 不知为何,陆喻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