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大家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艺术节吗?” 看着陈歌将满天星花束轻轻地放在墓碑的前面,司君墨像是突然想到一般,随口提起了与过去有关的话题。 “不是你说不要活在过去的吗?” “人嘛,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而且一旦年纪上来了,就总是忍不住想要回忆过去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司君墨环视了四周一圈,然后用胳膊碰了碰陈歌,“喂,说真的,记得那时候雨姐做的那个超究极寰宇流星大烟花吗?能够想到往气球里充棉花糖的估计全世界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我当然记得。”陈歌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包裹住了他,“君墨,你说,阿玲知道我们每年都来看她吗?” “知道?嗯……也许不知道,谁知道呢?” “我感觉她就在附近。” “啊?在哪儿?” 两手插在上衣的兜里,司君墨左右转了转身子,脖子上的围巾在胸前一晃一晃的,然后看向面前的墓碑。 “唉,住在这种地方,晚上一定很冷吧。” 忽然就陷入了沉默。 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对着一块石头陷入了追忆。 “如果,我是说如果,秋玲她现在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的?” “司君墨,你脑子里异想天开的幻想,比我还多啊。” “都说了是如果了。”司君墨轻轻地抒了一口气,吐出一片白雾,“我的话,肯定会问她想不想马上吃一份水果捞,那个家伙不是一直标榜什么‘冷饮和冰镇食品就是要在冬天吃才最合适’吗?” “但是又有牙齿敏感,每次只能吃一口,然后就痛得哆嗦成一团,不甘心地丢在一边。”陈歌笑着,“真是个笨蛋啊。” “是啊,雨姐也不管她,就这么让她吃,说是什么,反正她也吃不了多少,不会伤到身体的,其实就是想看秋玲她想吃又吃不下去的那副表情。” 两个人说着说着,眼里面似乎泛起了泪光,但眨了眨眼,又不见了,对视的瞬间,只看到了彼此脸上那残留的笑意。 “走吧,吃饭去,太阳都升到头顶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还下着雪呢,你跟我说太阳?” “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啊,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太阳不就在那里吗?”司君墨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墓碑上女孩的照片,“秋玲,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算你说的有道理,行了吧。”陈歌最后看了一眼墓碑,“阿玲,走了,我们明年再来看你。” 说完,两个人默契地同时等了一下,就像是在等待着熟悉的朋友和自己说一句“下次再见”一样。 但是没有得到石碑的回应。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吃什么?” “火锅吧。” “又吃火锅?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这一种东西可以叫做食物?” “冬天难道不就是应该吃火锅的季节吗?” “可是我记得你夏天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诶,是这样吗?我不记得了。”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陈歌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笑了笑说,“所有的人和事和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呼出的白雾于天穹之下飞舞飘散。 在凛冽的风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