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然早已听过方柔,更知晓他们在丘城的种种,当初得知他将人给带了回来,本以为他真是存了报恩的心思,还等着萧翊哪日入宫请赏。他当时甚至都想好了,要是这位弟弟实在欢喜,他封赏那姑娘当个郡主也未尝不可。 可没想到,萧翊从没主动提起这件事、这个人。就任凭姑娘家住在王府,面上说是恩人,背地里......见过他满面春风的模样,皇帝早已心中有数,不免暗暗编排他这弟弟荒唐。 萧翊这才回过身来,淡笑着:“皇兄多虑了,正妃人选不会变。” 皇帝一皱眉:“那当如何?你想许个侧妃?会否太抬举了。先做侍妾之后赏个妃位,可那姑娘答允么?” 萧翊忽被皇帝一问,倒是真愣住了。他从没正经打算过方柔的具体名分,可现在叫他实话说出来,免不得要挨皇帝训斥。虽后宫之中免不得恶斗,但大宇朝开制以来,哪怕是皇家也从来没有看重哪家姑娘就这样强掳了还不给说法的先例。 萧翊此举已很大胆,只仗着太后和皇帝宠爱,而方柔正好又对他已许真心不矫情,所以事情没有闹开,可这事说大不大,但也绝不是囫囵能蒙混过去那么小。 他想了想,笑道:“臣弟不过是觉得新奇、有趣,天真可爱。带回来京城也可解解闷,还是个知心人,从没打算许个妃位。” 皇帝欲言又止,可见他这弟弟似对情爱之事并无兴趣,拿了人养在府里,乍听着竟像是养了只小动物那般轻佻,想了想,最后还是收了劝诫。他是身不由己,娶了苏太傅的女儿,即算称帝,可没保住深爱的女子,更连那一双儿女也陪了葬。他对情爱之苦,刻骨铭心,一时也不知萧翊幸运,还是可怜。 皇帝挥了挥手,萧翊低声告退,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御书房。 离宫时,萧翊远远见秦掌教带着宫女朝太后的寝殿去了,稍一回想,便也记起来昨日在后宫,太后的确是提了句婚事,但并没说已派了人去打点采备。 不过,这本也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他是不会过问的,这桩婚事是太后和皇帝早已筹谋定下的,他全程听着看着,但没参与,既然没发表意见,那便是没有意见。 当然,既然说是早已定下,当事双方对此自然也是知晓的。只是私下定了约,就差个好日子、好由头,让两人过明路,呈于台上,明媒正聘、封妃入册,好教各路人马清楚,这宁王府终于也成了皇权交易的一环,释放了诱饵,自有鱼儿会上钩。 除去正妃,两侧妃位也是香饽饽,虽没合适人选,但可空着。眼下着紧将沈家女迎为萧家妇,安了沈老将军的心,也好去去苏太傅的气焰。 于萧翊来说,王妃是谁不重要,他要的只是那女子身后的筹码,此消彼长的交易。至于沈将军家的那位千金沈清清,二人虽自幼相识,时常来往,但萧翊对她并没存着什么情爱所思。 她若想要宁王妃的位置,他可以,也愿意给她。 眼下萧翊的心里只记挂着方柔,准确来说,是昨夜那双玛瑙坠子一直就没从他脑海里褪去。 出了宫门,打马就奔回了王府,这才落地,缰绳一掷扔给了何沉,潇潇洒洒提袍进了红门。老管家冯江迎了上来,脸色有些古怪。 “说。”扔下一句,人已朝西辞院的方向去了。 冯江忙追上:“王爷,沈姑娘来了。” 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看来是真发生了些古怪。步子仍没缓下来,甫一听,回过神来,终于停下。 萧翊冷眼一扫,冯江忙躬下身子:“方姑娘今日兴致好,又去了小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