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声迈进,来人是个男子,站在门口喊了两声她听不懂的舟岛语,见没有回应后便离开了。 身前的无尽松了口气,她左右挪动了一下,从他的胳膊肘处钻了出去。 脚跟刚站稳,远处就传来了撞钟声,她心下一惊,临走时孟不晚特意交代过要赶在殿堂关门前离开行舟殿。 而此时的撞钟声就是殿门关闭的信号,她迅速理了理松垮的衣衫,准备沿着窗框那条直线跑出去。 摸到扶杆她又转向身后,声音急切却十分诚挚:“谢谢你!和你的药。” 说完她就迈入了傍晚光亮更加微弱的藏经阁,跑出几步时她已完全松开了扶杆。 眼前虽仍旧漆黑,但她生出了抵挡的勇气。 等到终于看清大门外面的景象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纯净却富有磁性的声音。 “如…也。” 她没听清,跨出木门后径直从旁边的小道跑了出去,赶在最后的撞钟声前跑出了行舟殿。 无尽收回凝视她背影的目光,走到桌前认真翻看起他们对话的生宣纸。 他刚刚讲出了人生中第一句中文。 如也。 第二句是。 不用谢。 宣纸上她的字迹行云流水,与他方正的书写截然相反。 他提起笔在她写下的名字后面添上了两个字,“好看。” - “你跑哪儿去了,差一点你就得在里面睡一晚了。” “去后山看了朵野荷花。” “后山废弃的阁楼哪还会长荷花?我只当师叔玩笑,没想到你真去了。” “但我真的看见啦,高高瘦瘦,粉粉白白的。” 下山的路途总是比上山要快许多,她们挽着手走过草坡,头顶淡紫色的云霞渐渐参入了月色。 走到离行舍不远的马圈时,她看见了倚在木桩旁吸烟的里德,眉间的愁色氤氲在袅袅烟雾中 。 直到火星烧到过滤海绵,他才将烟头摁灭,一抬头就对上了她微惊的目光。 “如也,你可以来帮我整理一下草料吗?” “她今天起得很早,离尘呢?怎么不让他来帮你?” 里德将自己额前的长发往后拢了拢,看向孟不晚的表情不太自在:“他白天去运了几次桌椅,有些累了。” 孟不晚余光撇见了离尘坐在窗边的背影,她低头放下了如也的胳膊,笑着说:“那我先回去做饭。” 她进得行舍,门框上挂着的风铃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昨日的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雷雨,早晨的晴空万里让她以为是误报。 直到此刻狂风骤起,窗外的成片的乌云笼住了整个行舍,也笼在了离尘清冷孤寂的背影上。 似乎真正的暴风雨总在夜幕时分降临。 她端来两杯热茶放在桌上,对面的人没有言语,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峰顶。 她知道那是行舟殿的方向。 “离尘……” “为什么带她去行舟殿。” 他转过头猛烈地打断她,冷冽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她望进他眼里的一潭死水,如坠冰窖。 “不晚老师,您看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尊您、敬您,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