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彩灯是自动变色光, 刚才还是昏昧旖旎风,这时不断变幻,成为偏弱的柔和白光, 连带着房间里那阵隐隐约约的不具名气氛也逐渐恢复正常。
两人之间仍旧对视, 但这青天白日下, 所有的情绪也尽数掩下。
谢屹忱把手插回兜里,报数回答她问题:“5%的比例,三四百万。”
“那么多?”宁岁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嗯, 我爸不想投,但我还是借了。”
谢屹忱知道, 谢镇麟年轻时候就是因为跟亲戚一起创业被坑过,所以对这种借钱需求特别审慎,再加上杜骏年的公司估值才几千万, 而他们家集团有上百亿,九牛一毛。
对于这种不知道能不能在大浪淘沙里存活下来的小企业,谢镇麟会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宁岁瞠眸,震惊问:“你有那么多钱?”
谢屹忱说:“我名下有个基金。”
“……”
之前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总听他们家有钱, 宁岁还没有多么直观的概念, 这下终于切身体会到了, 人家的确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
几百万,估计买她家那套学区房都绰绰有余,多风光啊。
宁岁默默地想了会儿,忍不住问:“叔叔知道这个事吗?”
谢屹忱好整以暇地耸肩:“现在还不知道。”
知道了估计会发飙,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别那么看着我,我可没你想象中那么阔绰。”
谢屹忱挑着眉笑了下,“那基本上是我户里的全部流动资金了。”
而且本来也不是他的钱。
只是谢镇麟和邱若蕴暂时放他名下的。
其他要不做了投资,要不就是不动产, 受制于二老的监管,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要是杜骏年觉得不够,他还得想办法怎么再搞出来一点。
宁岁兀自消化了片刻:“所以……你和你表哥的关系特别好吗?”
“小时候玩得比较多,后来一直有保持联系。”谢屹忱说,“但我借钱给他,不只是因为我俩感情好这层原因。”
宁岁:“怎么说?”
“首先,我有认真看过他那个公司,商业模式可行并且非常创新,我觉得这不仅是帮助他,也算是我自己的一次风险投资吧。我想试试判断一下自己的眼光。”
“其次,我观察到,他每年都会给患有先天疾病的孩子们做慈善捐款,虽然金额和那些大企业家没法比,但也是力所能及范围之内挺大的贡献。所以我相信他的为人和人品,相信他会努力把公司做好,给社会带来正向的反馈作用。”
“最后就是,这钱对我来说暂时还不那么需要,对他却是雪中送炭。”
谢屹忱嗓音低缓,一双眼睛清晰英俊,昏暗中似染着亮光,意思已经很明了。
哪怕是这钱最后再也回不来,他也认了,不会为之感到后悔,因为他是在遵循自己内心的意愿做事,已经做好所有准备。
宁岁睫毛轻颤,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打心眼里挺佩服他的——这么大的决定,说做就做了。
不管是助人为乐也好,看作一次投资机会也罢,换别人很难有这种魄力。
宁岁一直觉得,谢屹忱身上含着一种所向披靡的少年气,锐不可当。
但这种锋利和果敢又并不是莽撞,而是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热忱,就像他的名字,天生就带着温度。
宁岁觉得谢屹忱很真实,很有温度,让人想要靠近,更想要去触碰。
就像是在冬夜偶然遇到炽烈的篝火那样,本能地希望伸手取暖。
她及时制止住自己,没再往深处去想,恍惚的思绪刚定了定神,头顶的大灯就亮了。
紧接着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喇叭传来一个极为幽怨的声音:“你俩的悄悄话还要讲多久,能知会一声不?本店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