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待在庄子里整日无事可做, 叶云归感觉日子过得特别快。一晃眼的功夫,就入了四月,北郡的天气终于开始有了转暖的迹象, 不像之前那么冷了。这段日子,岑默几乎就没出过庄子,每天都待在叶云归身边,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叶云归磕着碰着。也不知他从哪儿取来的经, 学了不少伺候人的手艺, 每天早中晚都要替叶云归按.摩,还要亲自带着人在庄子里遛弯,说是这样对身子好。叶云归本就犯懒,却耐不住岑默的坚持, 只能每天配合。“我听说人家月份大了,手脚都容易抽筋,身上也会疼,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出来,别忍着。”岑默不厌其烦地道。“我没有不舒服, 你不用每天这么担惊受怕的。”叶云归没法告诉岑默,自己有孕是系统副作用的结果,身体不会因此出现任何损害。至于有孕产生的一些影响, 满月也都想办法帮他抵消掉了, 所以他不会经历大部分有孕之人会经历的那些磨难。岑默不知其中究竟, 见他日日优哉游哉, 反倒越发放心不下。到了后来,为了安抚他,叶云归不得不特意找些事情让他去干, 今日说自己肩膀发酸,明日说自己腰疼,后天又说自己要吃这个那个……岑默有了事情忙活,那焦虑的情绪总算是缓解了不少。不久后,京城忽然传来了一个消息,说皇帝身边最近又多了一个道人。这道人经常被皇帝召进宫,所以众人都猜测,他们是不是要有新国师了。“我父皇可真有意思,前国师还关在凌云塔里呢,他倒是心大,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找了个新国师的人选。”叶云归有些哭笑不得,“当初先生还提醒我,让我提防凌云塔里那位,谁能想到我父皇如此另辟蹊径。”“你父皇不是个大度的人,他既与国师生了龃龉,再想重新信任对方只怕不易。”岑默将叶云归看完的信随手烧了,“这个新冒出来的道人,擅长炼丹之术,从前在宫外是卖大补丸发家的,最喜欢忽悠那些人到中年力不从心的男人。”“你的意思是,我父皇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所以吃了他的丹药?”“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在朝你说那个道人的过去。”岑默自从接了皇后的玉佩后,就下意识把自己带入了叶云归夫君的身份。若说他先前还有些收敛,但自从知道两人有了孩子后,入戏就越来越深了。他不怕皇帝,不怕天王老子,但对于自己的岳丈大人,总还是要积点口德的。“我父皇怎么认识的他?”叶云归问。“你不妨猜一猜?”“我失踪了这么久,估计他们都以为我回不去了,有人这就沉不住气了。”叶云归想了想,“老四肯定不可能,老五……就算没有我,他前头也隔着两个兄长呢,那就只能是老三了。”“你这个三弟,当初你那么教训他,也没能让他长长记性。”中秋宫宴上,三皇子想拉叶云归下水,被叶云归反将了一军,皇帝寿宴,叶云归又给他结结实实给他上了一课,没想到时隔半年,他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岑默问。“不用,你的人继续盯着他就行,父皇那边我会想办法。”岑默略一思忖,就知道叶云归应该是要找那个人帮忙。他心中蓦地涌起一股醋意,却又无可奈何。哪怕他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打不过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当晚,叶云归又让满月给皇帝安排了一个梦。说起来,皇帝这笃信玄学的弱点,也算是帮了叶云归不小的忙。以往若他想左右皇帝的心神,少不得要布局演戏。可有了这个捷径之后,他只需要一个梦,就能轻易左右皇帝的意念。皇帝这晚的梦很是离奇。他梦到自己到了北郡的一处山里。那地方还是冬天的模样,漫山都是白茫茫的积雪,只有崖底躺着一架散了架的马车。虽然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他意识里却十分确定,这就是叶云归当初失踪的那处悬崖。皇帝看着漫天纷飞的雪花,忽然悲从中来,思念起了失踪已久的叶云归。“我儿,你到底去了哪儿?”皇帝在梦中唤道。他近日让新认识的道人帮忙卜过挂,询问叶云归的下落。可那人却说,叶云归早已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