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沈姣。
南婳抬脚就朝她跑过去,跑了几步,脚步停下了。
她看到她身后站着个小腹微鼓的女人。
那张脸,就是化成灰,南婳也认得,正是前几日查出胎儿尿道畸形,要死要活的林胭胭。
她平时都是长发披肩,今天却把头发扎起来了,扎得高高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运动装,极其利索。
和她平时柔柔弱弱的模样,截然相反。
南婳笑了,虽然早就料到此行凶险,也料到绑架沈姣的人,会是林胭胭,但是真正看到她,还是挺膈应的。
真是贼心不死啊。
林胭胭手里拿了把弹簧刀顶到沈姣的脖子上,冲楼底下的南婳大声喊道:“你快上来,否则我杀了她!”
南婳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旧楼走去,心里特别想回头看看身后的车子,看看霍北尧,说不定这一眼就是最后一眼了。
林胭胭这副模样,已经跟个疯子差不多了。
她担心自己上去就下不来了,可是她又不敢回头去看,一看就会暴露。
她强忍着走进废楼的楼梯,一步步地往上爬。
楼梯废旧多年,早就没灯了,楼洞里黑漆漆的。
冷风从窗洞里灌进来。
因为太过安静,太过偏僻,偶尔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
有猫头鹰的咕咕叫声,以及野猫叫春的声音,后者在夜空中听起来特别瘆人。
南婳莫名想到之前看过的鬼故事。
越是害怕,那些场景越往脑子里挤。
白天,她还是蛮猛的一个人,不知怎么的,到了晚上就怕鬼,其实有的人,比如林胭胭,就比鬼可怕多了。
好不容易来到顶楼,南婳看到林胭胭和沈姣。
旁边远远站了个男人,保镖模样,面无表情,不知是谁手下的,但眼下他肯定是林胭胭的帮手。
南婳冲林胭胭喊道:“我来了,快把我姐放了吧。”
林胭胭警惕地朝她身后看去,声音阴鸷地说:“你没带帮手吧?”
南婳扬了扬双手,“没带。”
“身上带武器了吗?”
南婳把自己的兜翻了个底朝天,“没有。”
林胭胭扭头朝楼下看去,“你车里有人吗?”
“车子窗户我下车时,全部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你应该看到了。”
“后备箱呢?”
南婳有点不耐烦了,“你自己下去查吧。”
林胭胭把刀往沈姣脖子上横了横,“你过来。”
“好。”南婳一步步慢慢朝她走过去,心脏怦怦直跳,像揣了只鸽子,跳得剧烈。
离林胭胭两米远时,南婳说:“你现在可以把我姐放了吗?”
林胭胭从地上捡起一截绳子,吩咐旁边的保镖,“把她绑上。”
保镖从她手里接过绳子,朝南婳走过去。
南婳抬手制止,“等等,你先放了我姐,再来绑我,做人要言而有信。”
林胭胭目光闪了闪,迟疑片刻,拿着刀挑断了沈姣身上的绳子。
沈姣身上的绳子一割断,没了支撑,腿一软,扑通跪到地上。
南婳冲她喊道:“快起来,跑啊!”
沈姣双手撑着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就朝出口跑去。
与此同时,保镖把绳子套到南婳的身上,一道道地绑好。
林胭胭把被五花大绑的南婳,推到栏杆前,拽着她的头发,狞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挺仗义啊,明知道是来送死的,还真来了。姐妹情深,好感人呐。”
可她那冰冷的声音,狰狞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被感动了的样子。
南婳顺着栏杆朝下一看,下面黑洞洞的。
这里是六楼,厂房盖得又高,下面还是水泥地,这万一要是摔下去,小命恐怕就没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