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费力地睁开眼睛,可是屋里黑漆漆一片,看不清那人的脸庞。
她想开口说话,嗓子像塞了团棉花,堵得厉害,恍惚觉得那人是穆妍,又以为自己在做梦。
没多久,南婳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到天亮后,她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体力也恢复了些。
穆妍拎着早餐从门外走进来。
南婳笑笑冲她说:“昨晚辛苦你了,阿妍。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吱一声。”
穆妍神色一顿,随即摆摆手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昨晚我在隔壁房间一觉睡到大天亮,睡得不要太舒服。”
南婳一怔,“那昨晚是谁帮我擦手擦脚降温的?”
穆妍故意卖关子,神神秘秘地说:“你猜。”
南婳沉思片刻问;“是先生吗?”
“对啊,别人我也不放心让他进来。”穆妍把早餐放到茶几上。
“可是先生告诉我他出差了,等他回来再联系我。”
穆妍笑容铺张,“听说你发烧了,先生连夜赶回来照顾你,感动吧?”
南婳心尖微微一颤,面上不说,心底什么地方却塌了一角,一阵锥心的甜。
她想,这应该就是幸福吧。
一个女人只有在真正的噩梦里滚过一圈,才知道什么是幸福。
曾经就是病死也没人管没人问的人,如今却有人连夜赶回来照顾她,那样细心地给她擦掌心擦小腿,一整夜不眠不休。
南婳忽然想起来什么,坐起来问穆妍:“你亲眼看到先生进来的吗?他长什么模样?能看出来是谁吗?”
“没,他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去隔壁房间睡,说他会来照顾你。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听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所以我很确定是先生,并且他有这个房间的房卡。”
南婳好奇心更加强烈了,心里猫抓一样,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万能的先生到底是谁?
穆妍也纳闷,“如果先生脸上有伤,这么些日子,也该好了吧?为什么他还是不肯露出真面目来见你呢?”
“不知。”南婳摇头。
“他会不会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觉得不好意思见你?”
南婳想了想给先生发去一条信息:先生,无论以前我们有过什么不快,都过去了,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过了十分钟,先生才回短信:还有烧吗?如果烧还没退,就去医院输液吧。
明显,他不想回答那个问题。
南婳回:没再发烧,不用去医院了。
先生:婚纱店那边,我帮你请过假了,好好休息。
南婳顿了一下,他居然连她上班的地方都知道。
过几秒,她回信息:对了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先生:我掐指一算,你信吗?
南婳情不自禁笑出声,原来先生也会开玩笑啊。
不过一个玩笑让他变得接地气了,仿佛没那么神秘了。
怕回去会传染月月,南婳就没退房,又续了一天的费用。
下午的时候,林墨白带着人来了。
是一个瘦高挑的男人,由两个保镖押着走进来。
男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微卷的栗色短发,瘦窄的脸上长了双吊梢眼,看人时斜着眼看,脸色是阴沉沉的白。
虽然长了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穿得却人模狗样,一身价格不菲的名牌潮装,光腕上那块表,就值大几百万。
看样子是个放荡不羁的富二代。
一进屋,他胳膊用力一甩,甩掉两个保镖的压制,斜一眼坐在床上的南婳,不服气地对林墨白说:“墨白,你不会为了个女人,就跟哥们翻脸吧?哥们也是为你好,下点料帮你助助兴。”
林墨白脸色沉下来,冷声说:“从昨晚开始,你耿炎就不是我林墨白的朋友了,我没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胡作非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