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刻意做旧的风格。
从林墨白的车上一下来,南婳就闻到一缕诡谲的异香。
她心里微微诧异,却也不好多问。
跟随着他,一路穿过花园,假山和凉亭,最后在一处青灰色的独栋小楼前停下。
门是花纹繁复古旧的朱漆木门。
那种诡谲的异香就是从这扇门后面散发出来,香气越来越浓郁,妖冶的,陌生的香味,妩媚得过了头,已经近于可怖。
南婳忍不住起疑。
这古旧的山庄,青灰的旧楼,繁复的朱门,妖冶的异香,风度翩翩的男人一身白衣,俊美得过了头,加之天又阴沉沉的,路灯惨白,风吹动竹林簌簌作响,哪一样都让人觉得诡异。
南婳恍然有种走进聊斋的感觉。
她暗暗后悔,这么轻信他人,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她想离开,可一双脚不知为何像钉在了地上,一步都挪不动。
林墨白却神色如常,动作优雅地从包里取出钥匙打开门。
门一打开,诡谲的异香铺天盖地,朝南婳身上砸过来。
这么妖冶的香味,不像是人间的。
她后背一阵发凉,仿佛有阴风刮过。
林墨白抬脚走进去,回眸,见她僵立不动,绽唇一笑,眉眼温润对她说:“这里就是家母的住处,快进来吧,沈小姐。”
南婳听见自己又干又硬地回应:“好的。”
房间里点着一盏昏黄的落地台灯,光线太暗了,像黄昏时分最后一点残光,要适应一会儿才能看清屋里的摆设。
屋内家具全是雕刻着复杂花纹的红木所做,就连窗户都是那种旧时的红木雕花。
南婳跟着林墨白朝里走了几步,这才发觉屋里太安静了,静到仿佛能听到床前燃的那柱香,袅袅往上飘浮的声音。
林墨白走到红色雕花大床前,拉开床幔,回头微笑着对南婳说:“沈小姐,家母不能起床,量尺寸可能不太方便。有需要帮忙的,你直接吩咐我就是。”
南婳想,这人这么孝顺,应该不是坏人,再说他也没有加害她的理由啊,无怨无仇的,财色他也都有。
这样一想,她放下心来,僵硬的身体也变得活络起来。
“好的,林先生。”她语气轻快了些,从包里取出软尺、笔和记事本,朝大床走过去。
床上躺着个干瘦的女人,全身上下干巴巴的,露在外面的手和脚也是干干瘦瘦的,身上穿一件淡紫色织锦旗袍。
旗袍无论材质和做工都是极考究的,只是面料有些旧了。
那种诡谲的异香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得化不开,像火浪一样炙烤着人的鼻子。
南婳强忍不适,拿起软尺,一端按到女人的肩头,一端拉到她的手腕。
指尖不小心触到她手背上的皮肤,南婳的手忽然僵住了,那触感太过诡异。
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看到了女人的眼睛,是睁着的,一动不动地睁着,漆黑的眼珠,明亮的,寒光闪闪的,没有一丝白。
啪的一声,软尺掉到地上。
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房间。
南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