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匆忙跑出试衣间,胸腔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一万米,脸色苍白,神情错乱,嗓子干得冒烟。
迎面碰上送林胭胭回来的朱梨,看到她这副模样,一惊,问道:“沈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南婳摇摇头,慢慢走到饮水机前,拿起杯子,接了一大杯水,咕嘟咕嘟喝下。
喝完,擦掉嘴角的水渍,放下杯子,刚要在沙发上坐一会儿,霍北尧出来了。
俊朗英气的脸臭得像谁欠了他几个亿似的,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赫然一排鲜红凛冽的牙印,正往外渗着血丝。
朱梨看看脸色苍白的南婳,再看看霍北尧那一排冒血的牙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走到南婳身边,压低声音说:“沈老师,是不是霍先生又欺负你了,所以你才把他的脖子给咬出血了?这是职场性骚扰!我们要不要打电话报警?你别怕会被报复,我们RosaClara是全球连锁,会保护旗下员工的。”
南婳倦乏地冲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可是沈老师你……”
“没事。”
朱梨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她们都说你勾引霍先生,我第一个不信,果然眼见为实,明明是他对你心怀不轨。以后谁在背后编排你,我跟她们没完!”
南婳挨着沙发坐下,气息渐渐平稳,“不用管她们,你去送霍先生下楼吧。”
“好吧。”
朱梨迎上霍北尧,露出职业假笑说:“霍先生,您的样衣试得还满意吗?”
霍北尧瞥一眼沙发上的南婳,美眸深了深,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不满意。”
朱梨一怔,“哪里不满意,您可以提出来我们给修改。”
霍北尧微微抬起下颔,指了指南婳,命令式的语气:“让她送我去医院。”
“沈老师气色不太好,这样吧,我送您去好吗?”
“不用,就她。”男人口吻霸道十足。
朱梨一脸为难,扭头看向南婳:“沈老师,您看……”
南婳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我去送吧,你把试衣间收拾一下。”
“好的,沈老师。”
南婳和霍北尧一前一后下了楼。
一辆黑色加长款迈巴赫赫然停在门口。
看到霍北尧出来,司机马上推开车门下车,打开后车门恭迎他上车。
霍北尧下颔一指身后的南婳,对司机说:“钥匙给她,你下班了。”
司机一愣,忍不住盯着南婳打量了几眼,这才恭恭敬敬地把车钥匙交给她。
被司机打量的同时,南婳也打量着他。
眼前的司机,不是三年前送她去西天的那个司机,换人了。
这三年来,她一直在寻找当年害她的那个司机,可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眼里不知不觉又有了恨意。
“还愣着干什么?开车。”霍北尧冷沉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回来。
南婳用力捏着车钥匙,纹丝不动。
“不会,还是不敢?”
南婳紧抿着唇,不出声。
“不敢?”霍北尧觉得不可思议,“堂堂沈四小姐居然不敢开车?你骑马射击样样都行,开车这么小儿科的事,你居然不敢?你的熊心豹子胆呢?”
南婳忽然抬起头,眼神母狮一般凶狠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就把他杀死一千遍了。
她不敢开车,是因为三年前那场车祸,给她的身体和心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手一摸方向盘就会神经紧张,浑身冒冷汗,眼前发晕,看不清道路。
别说开车了,即使坐在车里,都会紧张得发颤,每次坐车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霍北尧拍拍车顶,云淡风轻地说:“开车没什么好怕的,拿出你刚才拿刀要捅我的架势来,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