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霜话一出口,不仅耿星辰一愣,她自己也愣住了。
“六姐姐……”
耿星霜摇头,“没什么,或许祖父因为二伯忽然去世,伤心太过吧!”
在这种场合,实在不宜多说,且伯夫人就守在耿澄的棺椁旁边,她现在可不想惹她的眼,谁知道悲痛欲绝之下,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接下来的时间,伯府按部就班的办着丧事,耿家的亲朋好友们也纷纷前来吊唁。
他们中的一些人不久之前才来看过伤重的耿澄,更是有几人在查探端阳节当夜之事上出了力,虽然最终并没有查探出真相,但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轮廓。
所以有人看向耿温耿焱的眼神中就多了些什么,不过那眼神隐晦至极,若不是心思特别敏锐之人,是感觉不出来的。
耿焱没有感觉出来,耿温却是察觉到了。
不过,对于耿澄忽然身亡之事,他问心无愧,所以倒是颇为坦然的接受了那些目光。
他这模样,反倒让那几人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或许一切都只是妄测。
阮家、姚家、姜家等姻亲也都各自来了人。
杨家也来了人,杨倾墨还在参加秋闱试,自然不能来,来的是杨家大老爷杨绍善、杨大爷杨倾书、杨二爷杨倾笔、杨四爷杨倾成和杨五爷杨倾勇,女眷来的是杨大太太储氏和杨二少夫人曾氏。
杨家这番阵仗,便显得颇为重视伯府。
姜氏便心心念念盼着永庆候府孟家来人,永庆候府的三夫人沈氏是姜氏表姨妈家的表姐,永庆候府六少爷是三夫人的独子,虽相貌平平,读书习武皆一般,但是为人温良知礼,且有永庆候府做靠山,所以姜氏一直想将耿星辰嫁给孟六少爷。
沈氏也是愿意的,只是孟六少爷毕竟是永庆候府三房唯一的嫡子,永庆候府虽然不能与镇国公府、定国公府、永康候府等这般顶级簪缨世族相提并论,但是相比于已然落魄至此的安平伯府来说,永庆候府的境况显然好上许多。
所以,永庆候府上至候夫人,下至孟三爷,都不大看得上安平伯府,对于沈氏提出的与伯府三房结亲之事,一直处于模棱两可的态度。
既不明确反对,也不积极推进。
这让姜氏很是焦灼,时而想放弃,时而不甘心。
姜氏自从和阮氏关系变好之后,倒也问过阮氏的意见,阮氏觉得永庆候府太过拿大,即使孟三夫人和姜氏有亲,但是也是远亲,平日来往并不多,且阮氏也看过孟三夫人沈氏与世子夫人孙氏的相处模式,孙氏强势,沈氏柔弱,耿星辰一旦嫁进去,辈分又低,孟六少爷本身又不是特别出色的,以后的日子或许只在外听着好听,内里未必好。
只是这话阮氏却是不好明说的,也只能在姜氏提起这桩亲事的时候,稍稍隐晦的提醒一下。
不过显然姜氏并没有听进去。
永庆候府的人来的并不晚,在杨府之后一刻钟左右,便听到灵堂外的小厮报永庆候府来人吊唁。
姜氏面上一喜,觉得总算没有跌面子,不,不是没有跌面子,而是长脸。
毕竟耿星霜与杨倾墨已经定亲,且杨家现在并无爵位,但永庆候府则不同,不仅将爵位延续了下去,如今的永庆候领着正四品的提刑按察使司副使的职务,而永庆候世子爷则在五城兵马司任正六品的副指挥使,虽然官职并不能说多高,但都是实打实的职位,不是虚衔,这在宁都城大半以上的勋贵世家也是难得的了。
只是姜氏的笑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自从小厮报传之后,她便一直关注着进灵堂的人。
她心里自然是希望来人是永庆候府的世子爷世子夫人和三老爷三夫人的,但是心里也明白,世子夫妇应该不会来的。
只是当她看到来的真的是孟世子和世子夫人孙氏的时候,并不是高兴,而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永庆候世子夫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