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死死地瞅着赵援,眼光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掩饰的轻蔑之色。
现在站在这屋子里的,除了赵援,其他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庶吉士,是进士之中的翘楚,只有赵援这样一个异类。
赵援没有中过进士。
赵援能够进入都堂,与众人坐而认道,是因为他是楚王赵敬的人。
李光分外地瞧不起赵援,认为这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只会操弄阴谋诡计的小人,上不得大雅之堂。
“什么时候,楚王殿下与萧诚勾连到一起了?”充满着火药味的发问,让都堂里众人都是精神一振,大概也只有李光这位出自御史台的御史中丞才会如此的一点也不顾忌楚王的面子吧?
崔昂虽然也在御史台干过,但他在众人眼中,一点儿儿也没有御史的风骨。他就是当时官家为了兴大狱,为了清理朝廷之中荆王的余党而推到这个位置上的。
“楚王殿下一直都很欣赏萧诚!”赵援拱手,丝毫不失了礼数,昂然道:“虽然萧禹陷身荆王叛乱之中,萧定更是成为了如今国朝大患,但萧诚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之下,直接隐退,不愿与其父兄同流合污,可见其一片忠肝义胆。”
说到这里,他的眼光扫过屋内诸人,特别在背对着他们的夏诫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接着道:“诸公想必都很清楚,在国朝最困难的时候,如果萧诚在西南在闹出一点什么事情出来,那国朝就真的完了,只怕我们与辽人的谈判,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了。他们只会趁火打劫,大举进兵,这一点,我相信崔相公一定是深有体会的。”
崔昂脸色抽了抽,他就是与辽国谈判的主使,那个割地赔款的屈辱性的条约,就是他签定的,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终于为他换来了东府都堂一个位置,距离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代价就是现在他每每车驾行于路上,都会隐隐听到辱骂之声,偶尔也会有几个臭鸡蛋、烂菜帮子飞过来,侍卫们想抓人肯定是抓不到的,因为敢于这样做的人,现在在汴梁被视为英雄,有无数的人愿意有意无意地替其遮掩。
“所以呢!”赵援道:“荆王殿下着我去黔西南走上一趟,与萧诚接上了头。如今国朝举步维艰,亟需胜利来提振士气,同时,南方大定,将这些一直游离于国朝之外的地方势力,羁縻州等,统统纳入到国朝管理体系当中,让他们成为国朝真正的一部分,为国朝振兴尽自己一分力量,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有好处,他们一涌而上想要分上一份,国朝有难,他们就像一群食腐野兽一般扑上来想咬上一口。”
夏诫转过身来,看着侃侃而谈的赵援,屋里诸如罗颂、陈规等人,脸色都是精采之极,因为这话说来大义凛然,谋划也不可谓不精彩,但从赵援嘴里说出来,让众人都有一股想要笑上一笑的冲动。
看到夏诫转过身来,赵援冲他躬了躬子,嘴里却并没有停下他的陈述:“萧诚在西北之时就展现了他与夷人打交道的能力,在黔西南,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点,所以,荆王认为,如果能将此人好好地笼拢,让其重新为朝廷效力,则西南必将大定,以后朝廷不但不会因这些地方而分心,还会让这些地方成为国朝再度振兴的极大助力。”
“所以,你便去见了萧诚,然后双方联手,定下了这个瞒天过海的计策?”夏诫缓缓地问道。
“正是!”赵援微笑着道:“罗氏鬼国虽然小,但必竟也是存在千年之久,立国更是有数百年了,想要灭掉这样的一股势力,明打硬抢,肯定会事倍功半,不容易得手不说,还有可能给我们造成巨大的损失,唯有设下计策,将他们诱入鹱中,用最小的代价和最短的时间将其灭掉,才能最大程度的体现我国朝的赫赫之恩,震慑西南诸夷,诸公,在此之前,大理国对我们的西南虎视眈眈,高颖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而安南诸地因为我们在北方与辽国的失败,亦是不稳,其兵马多有过境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