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际,摸到皇帝的脉搏,准确地给皇帝送上枕头,这就是硬功夫了。
篝火燃起,耶律喜与黄瀚并肩而坐,其余人,则离二人较远。
缓缓地转动着手里的烤架,看着那滋滋冒油的野鸡野兔,耶律喜轻声道:“都元帅今日启程去高丽,黄林牙觉得有机会吗?”
黄瀚似笑非笑地看着耶律喜,道:“王爷,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些念头,连想一想都是不该的。”
“也就跟你说说。”耶律喜嘿嘿笑起来:“咱们两个,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难道你不觉得,都元帅一走,我挥军直入北城,难道不比劳心劳力的去打萧大胡子要容易得多吗?”
耶律喜口中的北城,就是大辽的皇宫。
上京都城,分为南北二城,北面为皇城,南城则为汉城。耶律喜所说的挥军北城,等于便是在说要举兵叛乱了。
“都元帅一走,皮室军便以我与萧思温为主,萧思温已经明确表示会支持我,如此一来,皮室军就入了我手了!”耶律喜道。
黄瀚从耶律喜手中接过了对方撕下来的一支野鸡腿,眼睛却是看着对方,淡淡地道:“王爷要是起了这个心思,那可就真是离死不远了。都元帅虽走,皮室军就完全听您的?萧思温现在是一时激愤,此人支持您上位或者没问题,但要让他支持您篡位,只怕他绝对不干。再则,侍卫司、护卫府,三斑院、宿卫司、宿直司、硬寨司这些军马,会跟着您一起干吗?您的头下军对上这些陛下心腹军队,即便是皮室军到时候两不相帮,您能稳操胜卷吗?”
耶律喜不由哑口无言,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肉,道:“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富贵险中求吗,不拼一拼,怎么知道不行?”
“如果能势如破竹倒也罢了,只要稍有延误,则南城的汉人世家就会反应过来,您以为那林景巴巴的从析津府跑回来干什么?不就是想要统合临潢府的汉人力量吗?”黄瀚淡淡地道:“这些世家的私兵虽然不多,但如果聚在一起,却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到时候您可就算是身投罗网,让漆水郡王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
耶律喜狠狠地道:“陛下也真是老糊涂了,难道看不见如今咱们大辽汉人世家力量疯涨,再这样下去,就样雀占鸠巢了,到时候,大辽还有咱们契丹人的立足之地吗?”
黄瀚虽然也是汉人,但听了此言,却是丝毫不动声色。与辽地的那些汉人世家不同,他黄瀚是从一介农家辛辛苦苦地慢慢地爬起来的,这几十年来所受的苦楚,或者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对于这些汉人世家,他是丝毫没有好感。
“陛下心知肚明,若非如此,耶律俊早就进京,早就正了太子位,您也早被发配边地,到辽东或者高丽去玩泥巴,堆雪人儿去了。”黄瀚笑道。
“既如此,何不干脆利落地让我上位?”
“殿下,现在您的声望能与漆水郡王相比吗?”黄瀚冷冷地道。
耶律喜看着周边士卒,隐有自傲之色。
黄瀚却是面露不屑之色,遥指众人道:“这些人,不过是些木桩子,人样子罢了,对于王爷您能不能坐上那把椅子,有什么用呢?匹夫之勇,不过血溅三尺,大辽皇帝需要的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在这方面,耶律俊已经表现出了他的能力,陛下把他拦在析津府不让他回来,就是给了王爷您展现自己的机会,这也是您唯一的机会了。”
耶律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要想让各大族帐,无数部落对您心服口服,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打垮萧定,或者收服萧定。”黄瀚道:“没有第二条路可选。萧定刚刚击败了西京道耶律环,打得宋国太尉张超龟缩京兆府不敢动弹,此时您如果能击垮他,替大辽夺来西北之地,则功劳不亚于漆水郡王,如此一来,有了陛下的支持,有了契丹各部族、各族帐至少的两不相帮,我们就胜卷在握了。”
“好,那我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