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信军、保定军两军统制战死,信安军、安肃军的统制被崔昂斩杀,河北路东线上的四支赫赫有名的边军,就此烟消云散。
“崔昂胡乱指挥,各部各自为战,终被辽人以优势兵力各个击败,事后崔昂又委过于前线大将,如今更是先下手为强,将秦统制和郑统制给斩首了,竟是连分辩都没有机会!”看着曾经的父亲幕僚周鹤放声大哭地诉说着这一段时间的剧变,秦敏几乎咬碎了牙齿。
“崔昂如此倒行逆使,朝廷的眼睛瞎了吗?”秦敏怒吼着问道。
周鹤摇头道:“朝廷最新的命令也到了,河北路安抚使由大名府知府夏诫接任,现在夏诫正集结各路兵力准备守卫大名府,听说河东,京畿东西路的援兵也正在赶来,张超张帅也正日夜兼程赶往大名府。”
“崔昂呢?是下狱了吗?”秦敏问道。
周鹤摇了摇头:“崔昂不是河北路安抚使了,但他现在却是与辽人和谈的使者了。朝廷根本就没有想着与辽人全面开战,而是准备和谈了。”
秦敏的手微微发抖:“这么说来,此人,根本就不会得到追究?”
“看起来的确不会。”周鹤垂泪道:“崔昂是西府枢密,是学士,郑统制和秦统制只不过是区区两个武将,朝廷就算知道他们冤枉,又怎么会为他们伸冤呢?这样的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朝廷里的那些大官,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呢!”
秦敏喘着粗气,重重的一拳击在地上:“不,还是有人能为我们伸张正义的,我们去找他。”
“少将军说得是谁?”周鹤问道:“崔昂是西府枢密,除非是地位比他还要高的,否则能奈他何?”
“周先生,你忘了上一任河北路安抚使是谁了吗?”
“荆王!”周鹤惊呼出声。
“不错,眼下河北路成了这般模样,荆王能不心痛?这可是他多年的心血!”秦敏红着眼睛道:“崔昂可以颠倒黑白,但他下达的命令,可都是要落档的,这些东西到了荆王的眼中,熟知军事的荆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我们上京去,去找荆王鸣冤,我就不信,荆王会看着他的老部下遭此不白之冤!”
“对,找王爷去!”身边,残存的信安军士兵,都是吼叫了起来。
周鹤点了点头:“想给统制伸冤,只怕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少将军,要不要联系一下安肃军还有广信军保定军的兄弟,人多力量大,我们多找一些人联署,想来能让荆王更加重视!”
秦敏点头道:“就这样办!我们去汴梁找荆王。如果荆王也不管,我们就自己想办法报仇!崔昂这个卑鄙小人,要是朝廷不能将他名正典刑,那就让我们来办。他肯定在河北呆不下去了,接下来是要回汴梁的,到时候我们就在汴梁之中将他宰了为死去的千千万万的兄弟们复仇。”
“就这样办。”
“一定要杀了这狗日的!”
一片喧嚣声中,秦敏对周鹤道:“先生辛苦一些,一是要联系其他几军残存的兄弟,要可靠的,没什么牵连的,另外,也要劳烦先生给我们想想法子,怎么平安的去汴梁。”
“好。”周鹤用力的点了点头:“现在各地都在支援河北路,禁军、厢军、民夫青壮,乱成一团,想要弄到一些身份并不困难。到时候,我们分期分批的去汴梁。定武军现在不是在哪里吗?我们跟他们以前也多有来往,到时候亦可以联系他们。他们去汴梁已久,到时候便可以托他们弄一些落脚的地方。”
“有劳先生了,我要去大名府看一看我爹。”秦敏更咽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大名府外,数十骑狂奔而来,伴随着吁的一声,奔腾的骑兵停顿了下来,打头一名武将抬起头来,看向城墙之上。
城墙的两边,一溜儿排开了数十个木笼子,每个笼子里都装了一个脑袋,时日已久,这些头颅显得无比狰狞,无数的蚊虫围绕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