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官卑微小,不敢猜度朝廷大计。”陶大勇心头一颤。
“是你和你的定武军!”崔昂微笑着道:“你在天门寨呆不了多久啦。开春,你就要去汴梁了。大勇,到了汴梁,你还有升职的可能吗?你没有机会立功,你没有人脉,就此便会在统制的位置之上干到解甲归田了。说不定你到了汴梁,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就有人急着要取你而代之呢!”
陶大勇猛然抬头,眼中闪光一闪而过,却又猛然收敛,重新垂下了眼皮。
“大勇,你以前立的功劳很多,但却没有一件能让人眼前一亮,让人能牢牢地记住你的。”崔昂循循善诱:“萧定为什么能让人记住他?除了他身份特殊之外,就是他的几场胜仗,赢得很大。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汴梁的十挑一百。在我看来,你的部下去汴梁十挑一百,只怕照样能胜,但是你还能做吗?做不了啦!所以,你需要找出另一条路子,立一场大大的功劳,然后挟着这场大胜回汴梁,就像萧定一样,得到官家的接见,我再上书为你请功,这样,你才能在汴梁稳如泰山,无人敢欺。”
陶大勇已经明白了崔昂的意思。
安抚使想要打仗。
他想要主动挑起与对面辽人的纷争。
“安抚使,您需要我怎么做?”陶大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
听到陶大勇如此问,崔昂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拿眼睛瞟了一眼一边的崔谨。
崔谨立马站起身来,从随身带着的革囊之中掏出一卷地图来,将地图平摊在两人的面前。
崔昂伸出手指,在地图之上划出了一个圆圈。
“我要这里!”崔昂道。
陶大勇怔怔地看着这个圆圈。这片区域,也说不上什么特别重要的地区,对于辽人来说,这里荒无人烟,只不过一些牧人放牧而已,他们也只设立了五个军巡铺,一个军寨,守军合在一起,不超过两千人。以前萧定在这里的时候,就经常杀过去杀他们的军巡铺。这与辽人过境来杀伤抢掠是一个道理。
今日你砍我一刀,明天我必捅你一枪,方才心理平衡的意思。
但崔昂今天的话不同。
他说得是,我要这里!
这就是说,这一仗,不是干一票捞了好处就走的意思,而是要打下他,占下来,而且要经营起来的意思。
这片地域虽然不大,但这样做,代表的意味,可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入侵辽国。
就像辽人无端端地占了大宋一块土地,大宋是不顾一切也要讨回来的。
还记得若干年前,两家谈判的时候,就为了一条土垄子,双方没有谈拢,然后就又打了一仗,最终大宋打输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出了这条土垄子。
崔昂随手画的这一块,可是足足把大宋的边境线往前推了五十里,辽人不发疯才怪?
看着陶大勇默不作声,脸上青筋暴露,突突地跳动,崔昂轻笑着问道:“怎么,打不下来吗?”
陶大勇摇了摇头:“出其不意,猝不及防,打下这一块地方一点儿也不难。辽人恐怕压根儿就想不到我们会这样做。但接下来呢?安抚使,接下来的守御,才是真正的问题。辽人肯定会调集兵马反扑,我们死守,辽人攻不下来,然后辽人增兵,我们也跟着增兵,这会慢慢地弄成一场全面的战争的。安抚使,您做好了在河北与辽人全面打一场的准备了吗?”
崔昂嘿嘿一笑:“你想得太多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在附近五百里之内,辽人能够调动的军队不超过三万人,而我在河北,已经准备了五万大军。辽人敢反扑,那就正好一举歼灭之。”
“然后呢?”陶大勇盯着对方道。
崔昂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大勇,顶过了这个冬天,到了明春,辽人的大量骑兵是要贴膘的,他们会在春季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吗?他们的步卒,我们可是丝毫不惧。就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