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拐子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萧诚看着他的背影,沉思不语,良久,韩钲才低声道:“二郎。”
“老爷子想说什么?”
“二郎既然要施恩,何不把这些卷宗一起给了那孙拐子?留在手中,反而不美了。”韩钲提醒道。
萧诚微笑道:“不过是一些卷宗而已,我就算给了孙拐子,孙拐子难不成就会认为我手中只有这一份吗?他多聪明的一个人啊!用他这样的人,怀之以德是不管用的,唯有让他敬,让他畏而已。”
“老朽说一句不该说的,二郎,此人不可用啊!”韩钲劝道:“依我说,既然手里有他这样大的一个把柄,何不就此赶了他离开汴京?孙拐子四十好几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以此为柄,不怕他不乖乖地滚蛋?这两年,他也赚到了足以养老的钱了,二郎让他就此离去,也算是全了主仆一场,便是老太爷,也必是会赞成二郎您的举措的。”
“可是现在我还需要他做事,一时之间,那里找得着得用的人呢?”萧诚叹道:“这也是我把这些卷宗留在手里的原因。让他明白,我随时能将他的宝贝儿子正大光明地再送进开封府的大牢里去。
“二郎究竟要做什么需要他这个人?换个人不行吗?”韩钲问道。
萧诚转头看着韩钲,道:“漕帮!”
“啊?”韩钲大吃一惊。
“我要利用孙拐子手中的势力,在数年之间,切进漕帮之中去。”萧诚道:“老爷子可知道,汴河对于汴梁城的重要性?”
“这个当然知道。一年数百万石粮食经由汴河运进京城来呢!”韩钲道:“而承运这些纲粮的,绝大部分就是漕帮啊!这些粮食要是出了事,汴京城中,非得出大乱子不可。”
“父亲以前是三司副使,但因为身属二大王一派,所以在朝中还是备受排挤的,在三司之中,实际之上并没有多少实际上的权力。像盐铁粮这些大宗的买卖发运,都是插不上手的。”萧诚道:“而周廷呢,虽然是属于陛下心腹,但却受大王爷一派影响不小,三司使中,大王爷的势力可不小啊!”
韩钲恍然大悟:“听说老爷马上要升任三司使了,二郎你是怕有人在其中使坏?”
“正是这样啊!盐铁酒这些都是专卖,不容易弄事情,但发运纲粮一事,关系重大,汴梁百万居民的嚼用呢,一天没有粮船进来,只怕都会谣言四起。”萧诚道:“父亲一旦上任,便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责任人,要是在纲粮发运之上出点什么事情,只怕父亲这个三司使的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就又得引咎辞职了吧?”
“那些人敢拿这件事情作伐?”韩钲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会引起大动荡的。”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萧诚冷笑:“老爷子不要高估了这些人的德行。再说了,也不必出大问题,只需要连续不断地出小问题,而做这些事情却是一点儿难度也没有,只需要授意漕帮中他们的人稍微动些手脚便可了。”
“这倒不可不虑。”
“周廷任三司使多年,都没有出什么大的事情,父亲刚一接手,却连接不断地出事,只怕一句无能的评语,是少不了的。所以我现在急需要一股道上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入漕帮内部,并且以一些凌厉的手段,获得一部分支配权,才能大致上确保在这个上面不出现能影响到父亲施政的事情来。”
“原来如此。”韩钲恍然大悟。“那的确只能用孙拐子了,这是一股现成的力量,加入进去,也不会太惹人注目。”
“周廷病得太不是时候了,要再多坚持几年该多好!”萧诚不无牢骚地道。
韩钲笑了起来:“他倒下了,咱们老爷才能上位,这不是好事吗?”
“可我还没有布置好!”萧诚恼火地道:“再过上几年,我的人彻底掌控了孙拐子手中的力量,又悄无声息地切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