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一个懒腰。
说什么春花秋月,叹什么悲欢喜乐,活着就好呐!
那些和自己一起游湖吟诗的昔日公子哥儿们,要么便是成了墓中枯骨,要么便在西南边境之上日晒雨淋呢!
自己,算是运气好的。
扶着栏杆,看着月光之下微微起伏的草海,却也不失为一番好风景。
眼中却有光亮闪过。
张任一怔,定晴再看,又是一道白光。
那是兵器反射出来的月亮光。
心猛地一下揪紧,他伸脚猛踢鲁河。
“什么事?”鲁河一跃而起,声音却是大得有些吓人。
张任暗呼糟糕,果然,草从之中霍然站起来数人,弯弓处,数枚羽箭便呼啸而来。
“敌袭!”听到弓弦声响,刚刚从睡梦之中醒过来的鲁河的反应,却要比清醒的张任更快,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张任,鲁河屁股一歪,已是把张任撞到一边,自己双手屈肘,护住面门,同时也让上半身挡在了张任的前头。
羽箭的准头相当不错,当当两声响夹杂着鲁河的闷哼声。
张任终于反应了过来,长时间的训练的成果,在这一刻得到了体现。
抽弓,脚踩弓臂,羽箭上弦,腰臂发力,嚓的一声轻响,神臂弓已是上弦,端了起来。
“伍长,你没事吧?”他大声吼道。
“还好,死不了!”鲁河大声道,人还没有站起,却也是将神臂弓上了弦。
“冲上去,冲上去,杀光他们!”草从之中,传来了呼喝之声。
鲁河举弓,勾动牙发,嘣的一声响,神臂弓脱弦而出,对面的呼叫声戛然而止。
张任回头,看向土屋,里头仍然黑沉沉的,但耳边却传来了屋里同伴着甲的铿锵之声。
“挡住他们!”鲁河一边上弦,一边大声喝道。
张任举弓,瞄准,实际上,不用瞄准,因为从草海之中冲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勾动牙发,弩箭破空而出,八十步外,冲过来的人群,一人应声而倒。
他们没有着甲,穿得破破烂烂,但手里,拿着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刀枪,弓箭。
“不是赵军!”张任吼道。“是土匪!”
说话间,下头的羽箭嗖嗖地射来,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亏得两人身上甲胄不错,而对手又没有神臂弩,克敌弓这样的强弓,也没有破甲箭这样的高级货,否则两人只怕早就饮恨了。
不过现在也好不到那里去,看起来就像是两只刺猬。
下头的人射不死他们,他们却是一箭一个。
只是神臂弓上弦需要的时间有些多。
张任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如同洪水一般淹了过来。
“今日死在这里!”张任心头一片冰凉。
有人在往上攀爬,有人挥着斧头当当地确着哨楼的几根撑杆,哪怕鲁河张弓又射死一人。
咣当一声,土屋的门被打开了。
当头一人,手握斩马刀,一步跃出,呀呔一声大喝,身子半旋,斩马刀借着腰力被双手抡动,上头的张任便看到了一道眩目的半弧闪过。
连惨呼都没有,哨楼之上的张任便看到一个家伙从腰往上到脖颈处被削掉,然后余力未尽又顺势平掠,另一个人的脑袋便也飞了。
月光之下看不到那喷溅而出的血的颜色,但张任知道那必然是嫣红的。
那是什长!
平常那把被布缠绕着的斩马刀,此刻终于取下了布套子,露出了他的真容。
而在他的身后,又是数名士兵顶盔戴甲而出,四名长枪手,两名刀盾手,两名弓箭手。
事实上,这个什,还有两名刀盾手,便是此刻还在哨楼之上的鲁河与张任。
刀盾手在前掩护长枪手,弓箭手在后放箭,至于什长,是不需要掩护的,平常他都是在最前头替刀盾手开路的。
刀光闪烁,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