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楼是中京最高的建筑。
在依山而建的一大片宫殿群中,犹如鹤立鸡群。
这里原本就是一处小山,修建中京城之时,所有开挖出来的土石方又全都堆集到了这个地方,在这里,形成了一片完整的高台。
皇宫,便在这个高台之上修建。
站在四海楼顶,俯览四方,整个中京城,几乎尽收眼底。
皇城,内城,外城,城廓,一圈一圈的延伸出去,不同的区域,划分出不同的人的阶级。
越往外,自然级别便越低。
但越往外,烟火气息,反而就越浓。
整个城市并没有完全峻工,站在四海楼顶,还能看到一处处的空白,也能看到一片片的农田里正在逐渐变黄的庄稼。
而更远处,则是一望无垠的阡陌纵横的农田,笔直的驰道两边新移栽的树木虽然大部分还只是一根光秃秃的树干,见不到几片绿意,但却可以想象再过上几年它们的美丽景象了。
最外围的城墙还没有完工,此刻,仍能看到有不少人正肩挑背驼地劳作着,一块块烧制的巨型砖块,打磨好的石板,被源源不绝地运上城墙,每一天,这里的墙便会多完善一点点。
修建城墙之中最苦、最累、最为凶险的活计,由战俘、罪犯们来完成,而正常的服劳役的普通百姓,则轮换着担负起较为轻松的工作。
每天为这些服劳役的百姓提供五文钱的补贴,是皇后萧绰力排众议之后的举措。
钱花得不多,但却为她赢得了巨大的声誉。
中京城建设在三年多的时间里,便初具规模,便连最顽固地反对萧绰的契丹老牌贵族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是萧绰的功劳。
建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一件极其浩大、困难的工程,一个不好,便会引发出许多麻烦和事端来。
但现在中京已经快要建成,绝大部分的地方已经投入了使用,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过。
以往最为人所垢病的劳役,今年也是悄无声息。
至于那些罪犯、战俘们的死亡,却是没有谁会在意的。
中京的建成,将使其成为联结五京的核心所在,也使得大辽正式地有了一个政治中心。
耶律俊已经明确了中京将成为帝国的都城。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四海楼那磨得光可锃人的白玉板上,映照得整个楼顶都变成了金灿灿的颜色,耶律俊负手立在楼顶,俯视着城市,感慨万千。
每一年回来的时候,都会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这几年来,所有的大辽人,都感受到了辽国自上而下的变化。
耶律俊四时捺钵,镇压四方,四夷宾服,不管是桀骜不驯的女真部落,还是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勃海贵族,不管是北方大草原之上那些凶狠狡诈的半牧半匪的夷部,还是东边一直三心二意在宋辽之间反复横跳的高丽,都在大辽铁骑之下瑟瑟发抖,变得老老实实。
耶律宏德卧病多年而让这个帝国也变得松散,不少人心思活跃起来的顽疾,在皮室军凶狠的弯刀与皮鞭之下,皆化为了云烟。
而武力,总是要由经济基础来支撑的。
皇后萧绰坐镇中京,一边修建这座规划中的辽国政治中心,一边控制着辽国最为繁华的四京的政治、生产、军事等一系列事务。
结果便是,中京基本建成,而上京道、西京道、南京道、东京道的工、农、商等百家百业愈加兴旺。
以往与宋国的交易,辽国基本上都是处于一个吃亏的状态,只有买买买,好不容易从宋国那里挣来的银钱,转眼之间又以购买的形式给送了回去,但这几年,这个形式开始慢慢地有所好转,用萧绰的话说,就是与宋国的贸易逆差正在渐渐地缩小不。
而萧绰采用的一个重要的手段,就是放开了辽国与宋国的马匹交易。
这曾经遭到了辽国南北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