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杜沣刚下船舱,就听见这里头的欢声笑语,登时心有不悦,却不想让沈均看出来,省得他越发得意。 于是杜沣皮笑肉不笑地说:“近日承蒙师兄关照,今日就此别过,改明儿小弟来钱塘登门道谢。” 沈均露出得体的笑容,“师弟客气,劳烦代均向令堂问好。”他知道,杜沣放着自家的船不坐,非要搭沈家的船,只是因为赵采彤在这里。 “好说。”杜沣笑道,“我要走啦,师兄也不来送送我?大名鼎鼎的西山剑客,一上船就成了病猫,哼,传出去让人笑话!” 沈均轻轻嗤笑一声,正要下床,赵采彤赶紧拦住他,温柔地一笑:“师兄,你不是正想看拳谱吗?我去拿吃的,顺路送杜师兄下船。” > 上午刚下过一阵小雨,甲板还有些湿滑,三个人并排走着,都放慢了脚步。 “哼。”杜沣道,“谁要你送。” 赵采彤也学着杜沣“哼”了一声,笑道:“谁送你?”继而扭头对刘香说:“以后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你多保重。” 刘香摇着扇子,浅浅地扫了赵采彤一眼,似乎在想事情,并不回答。 赵采彤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这三人各怀鬼胎,直到刘香和杜沣踏上船舷,将要登岸,都没人再说过一句话。 再见啦。 赵采彤在心里对刘香道完别,转身便往回走。走出没几步,她听到身后杜沣在岸上呼喊:“喂——” “嗯?”赵采彤好奇地回头,看见杜沣正在朝她招手,另一只手则举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喊道:“你别走这么快——当心脚下!”说完又用手指了指地面。 赵采彤明白他的好意,也招了招手,笑道:“知道啦。” 她的声音不算大,传到杜沣耳朵里时,已经轻得跟羽毛似的。 杜沣一直看着赵采彤往里走,直到她被来来回回的船伙计挡住,再也见不着了,杜沣才转身继续走出码头,发现刘香还在前面等着他。 杜沣想,他本来可以跟赵采彤多说些话再下船,都怪刘香在一旁碍事,于是狠狠瞪了刘香一眼。 刘香倒并不觉得莫名其妙,他笑道:“杜兄,别怪刘某人没提醒你。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你也全都看在眼里,我劝你,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时英虽不是坏人,可谁若是想要得到她的心,就一定会触霉头。” 杜沣本来已经走到了刘香前面,此时又折回来,与刘香面对面道:“跟你有什么相干?”说完继续向前走,抬手朝大路招来一驾马车,然后头也不回地对刘香说:“管好你自己吧!” 上车后,杜沣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话要问刘香,立刻换了副脸色,从车窗探出脑袋笑道:“盗师远道而来,小弟想略尽地主之谊,请你去太白酒楼喝上几杯,不知盗师可有意同往?” 刘香了然一笑:“杜兄美意,刘某人心领,只不过刘某人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此言正中杜沣下怀,他连忙追问:“什么事这么急?我可以载你一程,来来来,上车。” 刘香思忖片刻,最终依言上车。车轮刚滚了几丈远,杜沣已按耐不住问:“刘兄要去哪儿?” 刘香笑道:“来到江宁,自然是要去那非去不可的地方。” 杜沣问:“什么地方非去不可?” “那当然是——”刘香把头靠过来,用扇面挡住二人的脸,快意道:“秦淮河畔,秦楼、楚馆!杜兄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