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联网社交媒介诞生之前,全世界热衷于与陌生人交流八卦的闲客,都喜欢聚在一个地方。 古时候,那个地方在中国也许是茶馆,在其他国家也许是沙龙、咖啡馆…… 但毫无疑问,全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一定会有酒楼或饭馆,而那里无疑也是人最多、嘴最杂的场所。 赵采彤不喜欢吵闹,可是她现在却必须要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里。因为她刚接下了一笔生意,她要去找一个人。 她没有要雅座。一是因为这里的雅座太贵了,对于一个出任务的人来说太不划算。二是因为,她需要与陌生人交谈。 与赵采彤拼桌的人当中,有六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加上她自己,这一桌一共只有两个女人。 在她现在生活的时代,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因为当时社会上大多数男人都认为一个“好女人”应该待在家里,他们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他们的女儿生了女儿之后,也帮着丈夫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 所以,像赵采彤这样坐在酒楼里吃饭喝酒的女人通常都不是“好女人”。 她们要么是来自妓馆的苦命人,在这里供男人取乐,要么就是冥顽不灵,甚至可能还会武功的江湖女子。 赵采彤显然是后者,她身边的那个陌生女人显然也是后者,否则赵采彤不会特意坐到这里来。因为她要与人闲聊,开心地闲聊。一个妓|女在这里不可能开心,更没时间与她闲聊。 赵采彤喝完了半壶酒,才终于听见隔壁一桌有人义愤填膺地起身离开。她扯大了嗓门问:“柴姑娘,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张府怎么了?什么赏钱?” “柳姑娘原来还没听说过?” 柴雪儿称呼的是赵采彤现在的姓。她现在姓柳,名时英。 柴雪儿忽然变得很高兴,因为她原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她凑近了赵采彤,神神秘秘地说:“张府前几日收到了一封信。” 赵采彤好奇地问:“什么信?” “一封刘香的信!”柴雪儿眼中闪耀着兴奋,她期待看见赵采彤的眼中出现同样的兴奋,可是她的期待落了空,“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吃惊呢?” 她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有女人对刘香一点兴趣也没有,那就像男人听到嫦娥下凡都不睁眼一样——这个人要么是个大圣人,要么就是个乡野村夫,连嫦娥都不知道的那种乡野村夫! 可是,柴雪儿觉得赵采彤实在两者都不像。她要是个大圣人,大抵不会往酒楼跑。她要是个乡野村妇呢,当然也不可能坐在京城最贵的酒楼里。 最关键的是,赵采彤实在太美了。 她往这儿一坐,她就是嫦娥下凡,方圆二十步以内的男人都忍不住侧目,方圆十步以内的男人都忍不住屏息。 之前坐在她们隔壁桌的几个男人说起要去擒拿刘香的时候,一个二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他们一半是因为真的看刘香不顺眼,另一半,想也不用想就能知道,是因为赵采彤坐在这儿,他们忍不住要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 可惜呀,赵采彤好像根本不知道那些男人在谈论什么,“我知道呀,他们刚才不是一直在说么?刘香是谁呀?” 柴雪儿难以置信,“你真的没听说过刘香?那可是刘香!上至八十岁的老太太,下至八岁的小女孩儿,没有女人不知道的刘香!” 她的这番话,简直比赵采彤还要让周围的男人难受。 与她们同桌的一个男人立即就忍不住发作起来,阴阳怪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