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斜照,天色阴沉。朔风凛冽肆虐,掠过几近光秃的树木枝梢,发出声声呜呜之响,道路两旁如枯骨般的老树疯狂地摇曳,枯枝上悬挂的最后寥寥几片树叶也在寒风中簌簌坠落。 一辆马车在路上疾驰,马车车身为浅云漆楠木所制,车身刻有掌心般大小的金色莲花纹,车厢右侧的顶盖上坠着一精巧别致的风铃,在寒风中清脆作响。 马车内铺有丁香云生莲暗纹厚地毯,地毯上置有一梨木山水镂雕方香几,几上放置着一个镌着上古朱雀图案的香炉,炉中燃烧着龙涎香,香气温雅柔润。 谢青音居中坐在沉香木雕鸾纹长椅上,他身着月白暗花鹤纹锦缎长袍,腰间挂着一块莹白玉佩,膝上盖着浅云色绒毯,手持《大渊九州地理志》温雅专注地看着,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坐在他右侧的侍女时不时地拨弄着炉中燃烧的熏香。 片刻之后,谢青音将手中的书卷轻放到香几上,后靠在车厢内壁,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眉目间略有憔悴之色,虽然面色苍白,身形清瘦,但难掩其容颜如画,纤尘不染。 冷白的肌肤上,眉如墨描,温和却又含疏离的眼眸微微闭起。 终于在到达同州之前看完了同州记部分,谢青音在心中淡淡感慨。这是他从地球中国穿越到这里的第四年。 大渊王朝,一个他在历史上未曾见过的朝代,一国九州,一州十二城。始建于大渊208年前,现在是景观二十八年,历任八代帝王,如今的帝王为第九任文昭帝。 大渊的帝都为九州中神州的都城,世人也称它为神都,而神州也因为是帝都所在之州,而极为繁华昌盛。 两年前他从神州出发,途径淮州,湘州,云州,越州,银州,宁州周游大渊,如今终于来到了《九州志》中的同州。 “月酒,让代云把风铃取下来,叮铃作响吵闹得很。”谢青音轻启朱唇,声音干净清冽如玉珠坠落之声。 “是,公子。”侍女依言传达给在车外前室驾车的男子。 终于清静了些,谢青音拢了拢身上的素色织锦披风,“同州不愧是极北苦寒之地,已过二月,天气却仍旧寒冷至极。” 月酒将谢青音膝上的毛毯盖得紧了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公子,“您明明畏寒,为什么还要坚持来同州呢,我们从宁州转到雾州,游玩回到神州不就好了么?” “《九州志》上说同州青城的苍山负雪,美然如画,又说从宁州入同州,所入的第一城是睦城,而睦城离青城不远,说不定幸运的话,我们能领略此一番美景,你就不想见见?” “您都说了是苍山负雪,美然如画,您怎么能确定同州现在下雪了呢?万一没下雪,您岂不是白白受苦。” “下没下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以今日的天气,宁州离下雪也不远了。 谢青音闭目凝神少顷后睁开了眼睛,再次拿起香几上的书卷看了起来。 “公子,同州计部分还没有看完么?” “看完了,只是同州游玩过后,去的便是雾州,提前看看,不然要在到达雾州之前看完雾州记部分恐怕时间来不及。” 谢青音手不释卷地品阅,忽然问到:“月酒,我们走了几个时辰了?”他对这古代的时间真的没有概念。 月酒想了想,“差不多快要四时辰了。” “应该快到了。月酒,让南枝和月影不必再暗中跟着了,先去睦城吧。” 月酒应声,从耳窗伸出一只手做了个现代数字6的手势,然后两指收拢后指了指睦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