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树后面,皮肤感受着其饱经岁月洗礼的沧桑,视野开始发生变化。她把一直存在的巨大石碑看成吃人的巨蛇,把摇曳在河边的柳树看成匍匐于岸上正在喝水的黑豹,把墙头树间的野猫看成了浑身獠牙的灵巧小兽。她眼里的一切开始变得恐怖。 她开始久违地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疼痛。手扶在树干上,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钉板扎穿了。双腿因为站得太久开始酸疼,可她觉得是有牙齿在细细的啃咬骨肉,一条蛇从脚底钻到胃里,再到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把疼痛传遍全身。骨头像是断了,整个身躯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着,里面的血肉在往外流,被火炙烤着,冰块从心脏冲撞到眼睛、耳朵、喉咙…… 她痛不欲生,冷汗直流。 身边多了一个影子,静静地站着看她。 “难受吗?痛苦吗?”这个人以桐兮的面容问她,“相比于失去,求而不得,这点痛苦只要忍过去了,一切就都好了。这是我的经验。” “谢谢。”徐行因为疼痛快要昏过去,仍然强撑着对这人微笑。这是一种为他人大仇得报的开心。“恭喜你啊,一定很开心吧?看见我这样,太明显了,梁夏。不过,我有点难过,毕竟我们曾经还是称得上为‘知己’的朋友,现在,你完全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我还想见你一面,和你说说话的。” 这话触碰到了梁夏的痛点。他还在,但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放弃了自己存在的权利,任由别人来替他承受这世界的苦与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位朋友想念着自己。 梁夏拉住徐行的胳膊,说不出话来。徐行等着,看着他,沉默许久,徐行终于决定离开。 “别让她走。” 白召南追了出来。徐行留下一个冷漠的眼神,身体隐入黑暗之中。在白召南和梁夏的视野中,徐行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昏黄的路灯之下,向过路的小混混借了根烟,迈着大步向前走。风吹开她的外套,露出瘦骨嶙峋的肩膀。 “徐行!”下一秒,白召南站在了徐行的面前,看着她冷漠不屑,玩弄对方的表情,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没有半点痛苦的神色,是自己认错了吗?还是说,徐行已经逃离了三月袍的折磨? “有事吗?白召南。”徐行狡黠一笑,伸手摸了白召南的下巴,调戏道,“想跟我混吗?” 这还是徐行吗? 她的脸没有变,气味没有变,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浮现的伤口也一模一样,只是眼神变了,躯壳里的灵魂眨眼之间就变得陌生。 “或许是她在和我们开玩笑。”梁夏说。 白召南不惜动用乌鸦前去监视徐行此后的一言一行,被徐行抓个正着。第二天,白召南早早来到教室,像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只乌鸦的尸体被扔在桌子上,白召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徐行一只脚踩在桌子上,另一只脚踩在别人的凳子上。 “徐行!你干什么?弄脏我的凳子了!”男生气得要把徐行从凳子上给晃下来。 徐行把书本卷成圆筒状,在空中一挥,跳下凳子,把那男生逼到后墙,一番威胁之后再走过来,那男生抓起一本五厘米厚的书砸过来,只见徐行早已预料到一般,回身一踢,将那凶器还给男生的胸口。 单单从这灵敏的反应和身手来说,已经和徐行不一样了。 “徐行怎么了?还是以前的徐行好,温柔。” “再七嘴八舌我撕烂你的嘴哦!”徐行温柔地回应教室另一角落窃窃私语的几个人。 “白召南!认识这是什么吗?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这是白召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