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召南在纸上画下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在旁边写下“朝砚”两个字,随后打上叉。朝砚不可能,那就是说那个藏在幕后的“东西”还飘荡在外。变形的卡车零件,横切开来的教堂墙壁,落在附近的墨线,无不证明犯人只有一个。 “原来是同乡。” “朝砚在保护她,那么意思就是这个藏起来的同乡在趁机害她。” 白召南来到一个看起来废弃已久的监狱前,穿过人高的杂草,看到了关在里面的一副枯骨。他的地盘长满蒲公英,正盛开着黄色的花朵,鲜艳的让人睁不开眼。地上有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粉红色的东西,像水母一样飘着。白召南不知道那是什么,想着这里很久没有访客,肯定是丢了很久的东西,带回去当作摆设也无妨。 牢里的人已经死了。那么还有可能是谁呢?被徐行抓进来的无辜者有那么多,哪一个都有可能溜出去报仇。白召南觉得自己肩负重任:一边要摧残她,一边要保护她。 “你是……” 白召南闻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橙色古袍的年少美男子,气质温润,笑容和煦,想起他的面孔在徐行的意识里见过。是和徐行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叫作三月袍。 “徐行的……” 那人看出他难以说出后面的词语,急急点了头,相互客气一套。白召南问起这副枯骨的事情来。 “他叫作桐兮,来自不怎么受欢迎的种族。”这么一说,白召南就明白不能讲清楚的名称必定与血腥有关。“小时候流浪到这边,遇上徐行,之后缠着徐行不放,一直到长大成人,徐行被缠得没办法把他关起来。三番两次的,最后下了死手,让他再也无法重获自由。” 这故事讲得真烂,连一个关键信息也找不到。不过他死了,那就需要另寻可疑的对象。白召南同三月告别。 “你们还有希望吗?”三月在背后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见白召南迟疑,又道,“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的回来,我还要当你们的主婚人呢!好好保护她,白召南。” 白召南笑而不语。对于那件遥不可及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按照别人的想法计划过结局。反而是背叛,甚至做好了为背叛付出代价的准备。 三月在牢门上画了几道线,看看日头,闭了闭眼睛,听得“叮”的一声,门开了。 本来是多云的天气,太阳时而露出几缕耀眼的光线,空气闷闷的,早有下雨的征兆,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会那么快。一下子变了天,乌云满布,天空阴沉下来。不一会儿“唰唰”地下起小雨。 动物园里的游客惊慌失措,没一会儿所有人影都瞧不见一个。 徐行还在草丛里捡垃圾,雨滴时不时落在身上,她觉得没关系。这份工作是梁夏带着她来的,说是“觉得自己没用的时候就会过来做这个,能获得满足感”。再小的价值也总比一无是处,不被认可的废物好。她刚刚得到了管理人员的热情欢迎和鼓励,希望下次还能看到她。 “下雨了。” 梁夏的一把伞撑在两人头顶。 “这雨有点奇怪。” “像是骨灰。”梁夏说,“要是我死了,也会被这么洒骨灰吗?要是落在你身上就不好了,我不想那样。” “你在说什么?”徐行怪怨,“你的骨灰肯定会被好好的保存着的,放心吧。” “听说过桐兮这个名字吗?” “桐兮?”徐行自顾念叨一会儿,把手伸到伞外去接雨水,看起来真的像是什么东西的灰,夹杂在雨水间,从天空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