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不是像他,一下子就来到这里的。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在变化,接触的人在变化,经历和见证的事情给她造成的影响也在变化。白召南小时候见过徐行,一个活泼开朗、勇敢无畏的小姑娘,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就应该看出点她变成人人可畏的魔头的苗头。别的小朋友都怕他,唯有徐行不是纠正他生活中的各种不当习惯,就是拿着棒子威吓,指责他的板着一张脸,凶神恶煞还要到处走动。 她太苛刻,不放过任何错误。只要翻一翻记录在册的卷宗,就能知道这些年她做了什么事。不过,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还是说,她一直都是这样,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内心的欲望也被付诸实施?竟然连说句不合适的话也被关押了灵魂。越看越觉得恐怖,白召南推开书桌上堆成厚城墙的记录,扔掉眼镜,在房间里转圈。 老先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唱戏。 “我面对的是一个偏执狂!完美主义者,对不对?应该剥夺她的所有力量,让她好好尝尝什么叫作寸步难行,艰难苦恨!”话一说完,老先生静静看他。白召南拍一下自己的额头,反应过来,徐行现今不就是这样被对待了吗?他的任务是要帮助她认错。可是,最近和徐行的相处告诉他,她并不是以前的做派。“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肯定是用这种方法避免所有伤害。因为保护不了自己,害怕被报复,所以也没有办法去实施惩罚,所以只好忍受,假装看不见,原谅所有的过错。我又不能让她维持着这种样子,必须激起她露出真实的面目来,才会发生认错的那一场面。” “我想看看她的成长经历。”白召南激情洋溢一番,冷静下来,夺过老先生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近乎谄媚道。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那怎么可能呢?快给我滚蛋!” “你也是被徐行关押过的吧?这么凶!”白召南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骄傲,“她还是个大嘴怪,比起我的形象可怕多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要变成那个样子?叔叔,我想看看她在这里的成长过程,你帮帮我,为民除害不是嘛?” “能留下的也只有日记,照片之类,不然去问问她的父母,我怎么可能办得到这件事?你能回到过去救下我那只猫吗?你能回到昨晚帮我把厨房收拾了吗?你能带着录像机帮我拍下今天早上到底是谁偷吃了我放在冰箱的蛋糕吗?不要想着有捷径,事情那么简单的话,还要你来做什么?听说你这脑瓜子整天装着不正经的东西,所以被你父亲送来改造了?” “什么叫不正经的东西?我在做正经事!婆婆妈妈,啰里啰嗦,我们真合不来。” 宿舍的窗玻璃上出现了绿色眼睛。徐行正在阳台水池边洗衣服,没有其他人在场。月亮远远的挂在天空上,月光照亮一个小村庄,水泥路两边的房屋是新盖的小楼,看起来是一户户幸福人家的屋子。只有自己的窗外是一片菜地,地头是一间小房子,破烂不堪,一家三口挤在里面。徐行经常能看见男主人蹲在畦上吃饭,女主人在早晨拔两颗菜回去洗,小女儿在石板上跳舞或者读书。 绿色的眼睛时有时无。她想请其他人来看看,主要是因为害怕,不敢独处。正打算出门,有人来请她去帮忙。这人是燕珊珊,睡在徐行上铺。两人不论是在教室还是在宿舍,交往只维持在互相打招呼的程度。 一间宿舍的门敞开着,许多人在那里进进出出。有人在谈论她。 “徐行那奖金一拿就拿好几百,要让她拿多一点也没关系。” “第一名不是有三千?” 徐行进门,名叫豆豆的女同学是主角,正横坐在一张床上,身上搭着被子。燕珊珊脱鞋上床,和豆豆坐在一起歪着身子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