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淑妃娘娘的宫殿。赵姝儿之前说过,她已把制作胭脂的法子告诉过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宫里用的胭脂,正是按照她的方法制成的。 黎慕白思忖着兖王妃的话,想来是兖王妃在投婆母所好,也常亲手制胭脂送到永和宫去。 “别拘着,随意即可。”兖王妃对黎慕白淡笑道。 “奴婢谢过王妃娘娘的厚爱。”黎慕白忙起身福了福。 “无须多礼。”兖王妃命她坐下,看着窗外又出了好一会子神。 黎慕白静静枯坐着,始终猜不透兖王妃召她前来此处的用意。 窗外雨丝繁急,水声喧哗,屋檐挂上了一道流动的水晶似的大帘子。 放眼望去,以专售钗环首饰、四季衣裳、胭脂水粉的珍珠巷,此刻宛如洗去了一身铅华,呈现出一种柔和朦胧的美来。 黎慕白从雨中收回视线,悄悄望了兖王妃一眼。 兖王妃临窗而坐,黎慕白只可看见她的侧面。 窗子半开,雨水氤氲着烟雾,袅袅散进一些,依依扫在她淡抹胭脂的玉颊上。 下雨的天色,有些暗。室内也未掌灯,光线迷离。兖王妃身畔的葵花式雕漆几上,搁了个天青色耸肩美人觚,疏疏插了两三枝紫丁香。 淡紫的花瓣,如紫晶一般迤迤然展开,是刚刚盛开的美好模样,却在这个雨天里,含上了几缕清愁。 散进来的水烟,似也染上了那紫晶般的颜色,在屋内踟蹰着,连兖王妃娇嫩嫩的杏红衫子,仿佛也渗入了这雾一样的紫。 这使得她整个人飘忽不定,几乎要融化在淡紫的水烟里。 就在黎慕白以为人与花都要化成雾而去时,一串风铃般的脆音,和着窗外的雨声,“唰”地一下冲了进来。水烟里的紫,顿时消褪不少。 黎慕白忙从美人觚上收回视线,低眉敛衽坐好。 “王妃嫂嫂,你看——” 脆音忽止,一抹茶白堪堪停在黎慕白面前,几枝银线绣的梅,随着裙裾的摆动,若隐若现。 黎慕白抬眸,定睛看去,是赵姝儿来了。 赵姝儿手擎一个粉青冰裂纹小圆钵,目光怔愣愣驻在黎慕白面上。黎慕白亦诧异了一下。 “郡主好!”黎慕白按下心头疑惑,依规矩起身行礼。 赵姝儿别别扭扭受了黎慕白的礼,目光一时不知该去向哪里。 兖王妃招呼赵姝儿坐到她旁边,柔声道:“我见这白黎姑娘常跟着你,恰巧看到她也在这胭脂店里,便把她召了过来。”说着,她捡起一块酥塞到她手里,“这是我适才命人端上的,叫方胜四味酥,酸甜可口,你且尝尝。” 赵姝儿捏着那做成方胜形状的四味酥,觑了黎慕白一眼。 “谢王妃嫂嫂,姝儿今日已尝过一块又苦又辣的糕,后劲犹在,稍后再来试试这酥吧。”说着,赵姝儿把四味酥放回碟子里。 黎慕白心头发涩,如坐针毡,欲告辞离去,却见赵姝儿把那个粉青冰裂纹小圆钵递到兖王妃面前。 “王妃嫂嫂,你闻闻这方胭脂。”赵姝儿道。 兖王妃拿过后,揭开盖子,把圆钵放在鼻翼下嗅了嗅。 “果真没那腥味了。”兖王妃收下小圆钵,含笑赞许道,“姝儿不愧是制香高手!” 赵姝儿嘴角勉强弯了弯,见窗外雨势甚大,又见黎慕白颇有些不自在的模样,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央求兖王妃讲一讲英国公在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