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们有求必应。 秦书亦九岁那年,母亲身为云麾将军率兵出战边境抵御突阙,却再也没能回来。 那之后,父亲和大哥听闻她想参加科考,竟是双手赞成,只要不危及生命,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吧。 纵然这个朝代女子可以入朝为官,却少有女子去参加科考。 毕竟在封建时代,女子生来便是要嫁人的。 即便是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家中女眷会被安排到学院读书,也是学一些女戒、女训,再者就是插花和音律,亦是完备自身,为今后能够嫁给一个好人家做准备。 而秦书亦苦读七年,在十六岁那一年,终得高中。 由于刑法志和永徽律疏这两项成绩颇为出色,她被分配到了大理寺,现已任职三年有余。 秦书亦穿过了前院的长廊,来到了大理寺正门外。 一旁来回踱步的少年看见身着深绿色官服的秦书亦,连忙跑过去,道:“小姐,快回府看看吧!宫里来了旨意,给您和小靖王赐了婚!” 说话的,正是秦书亦所住的云瑶苑里的小厮,阿砚。 秦书亦听着此话,瞬间睁大了眼睛,仅剩的微弱困意也猝然消失。 她震惊地看着阿砚,不敢置信地上前一步问道:“你再说一遍,给我和谁赐了婚?” “给您和小靖王,是宫里的易公公来宣的旨……” 阿砚说话声音逐渐减小,踌躇着有些不忍心看自家小姐的表情。 一定很难接受吧,毕竟自家小姐一直不想嫁人,要走仕途的。 秦书亦呆愣在大理寺的府衙门口,半晌也没回过神。 微风卷起官服一角,主仆二人皆是无声。 明明是初夏,秦书亦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半刻钟过去,她缓过神来吩咐衙内的杂役备马,心慌地要立刻回府探个究竟。 自从秦书亦十五岁及笄,便决定此生不嫁人。 许是因着上一世的经历和观念的影响,她如今只想照顾好家人,在仕途上造福百姓便是此生志向。 父亲一开始还应承了几位门第显赫的公子与她相看,后来能拒绝的被她拒绝了,缠着不放的被她气得甩袖而去。 此后,父亲再也没提过择婿的事。 秦书亦本以为这道坎算是迈过去了,可这突然空降的小靖王又是怎么一回事? 此人,可是她心中黑名单排行为榜首的渣男啊。 骏马在大街上穿梭,秦书亦勒紧缰绳,终于停在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处,她急忙跳下马,冲着门房周叔焦急地问道:“父亲呢?” 老者赶忙回答:“国公爷在正堂等着小姐。” 秦书亦穿过朱红色的大门,踩着砖石铺就的道路,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台基,几乎是用跑的踏进了正堂。 正堂内,竹帘卷起,远远便能看见镇国公爷秦明远坐在正中靠北的几案前,正端着杯盏饮茶。 两位兄长则各坐其左右两侧。 世子秦玉珩,今年已二十有三,坐姿端正地看向秦书亦走来的方向。 他左手边是去年才与其成婚的妻子郑氏,出身荥阳名门,是已故国公夫人的表侄女。 右侧那位正一手撑着下颚,另一个手转动着折扇的清冷少年是国公爷的嫡次子秦玉汵,比秦书亦年长一岁,细长的眼睛微眯着,叫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