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必是我大景栋梁之才,朕怎舍得放你走?” 皇帝说到一半,看着沈荀之倏地歪头,鬓角的白发昭示着这位少年登基的帝王已不再年轻。 “你的意思是,朕故意阻止你们去找周寄容?”皇帝甩袖冷笑,“这三年,朕也派人日日搜寻,若是朕想阻止你们,大可将消息压下,你们连周寄容在哪掉的崖都不会知晓。” “况且邹喻已死,朕何故怕她回来?” 皇帝的话,沈荀之向来不信。 他不知皇帝究竟在周寄容失踪一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是沈荀之的怀疑对象。 见沈荀之不再回话,皇帝带着怒气地哼了一声,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祁寒。 沈荀之自幼就是这么个脾气,问他十句最多能冒出来一句,这一句还是带着刺儿的。 只有在周寄容面前时还算得上一句乖巧。 沈夫人曾劝过沈荀之无数次在陛下面前要恭敬。 沈荀之却觉得没必要,他恭敬与否皇帝都不会对沈家改观,只要青林军在沈家手中一日,皇帝心头的负担就要挂一日,刀子迟早要落,何必在意是敬还是不敬。 皇帝转身看向站在椿园门口候着的一群内侍,沉浸在黑夜之中,只得看出个轮廓,灯影摇晃,却依旧溟濛。 “白天和黑天就是不同,点再多的灯也看不清。” “有灯处见不得,无光处却可以。” 沈荀之的目光朝着与皇帝截然相反的方向看去,落入他严重的正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皇帝回头,也瞧见了远处似乎有三个人影晃动,眄向沈荀之,二人一齐走上了前去。 “何人在宫中喧哗?” 帝王的威严之声让咄咄逼人的珠花脸色煞白,她有些担心地向假山后看去,马上又将目光收回,与周寄容、玉京一齐跪下。 周寄容抢先珠花一步轻声道:“玉京奉淑妃娘娘之命与奴婢共来椿年园抇土,可这位姑娘越突然冒出来冤枉奴婢二人扑蝶,扰到陛下与将军雅兴,奴婢知错。” “水闻韶?”皇帝听声音耳熟,略加回想就想起了声音的主人是何人。 “奴婢在。” 珠花听了这话又将头埋低了几分,生怕皇帝认出她会连累三皇子的计划。 好在皇帝并没有和她们计较的意思,他说道:“既是误会,解开了也便散了,别在椿年园失了和气。” “是!奴婢明白。” 几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准确来说是只有珠花和周寄容异口同声地答道,玉京早被皇帝的到来吓得愣在原地,还真叫周寄容说准儿了,不光撞见了贵人,还撞见了全天下最贵的贵人。 皇帝未尝不知其中疑窦,但只当女官之间的明争暗斗,懒得费心计较。见三人无事,也就点头离去。 皇帝已走,周寄容觉得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丝毫没有减少,因为沈荀之还在原地。 有了皇帝这一来,珠花的计划显然失败,假山后的三皇子与闻安双双叹气。 “先是梅妃娘娘,后是周宫正,现在又是陛下,殿下,咱们真的还有机会吗?”闻安小声道。 一次不成是常情,三次不成却不是。 三皇子示意闻安闭嘴,虽然他们离得远,但沈荀之自幼习武,若是被发现怕也不好收场。 闻安知道失言,一个字也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