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谁说春草是最卑微之物,春草卑微,朔风、暮云岂卑微?朔风、暮云卑微,天地可卑微?天下之物,都是自然造化,何来高贵下贱之说。” 她喜欢花草,常钟于此,最见不惯者便是将花以人列,分三六九等而又高谈阔论者,最滑稽的是有人还分出了品级,美名其曰为花品录,广受推崇。实在是一孔之见。 此目光短浅之人便是周寄容的宿敌,太子。 记得有一年梅妃生辰,皇帝特许在椿年园办宴,周寄容正十岁有余,虽过了与太子动手打闹的年纪。但每次一逢太子,二人还是会起口舌之争。 太子之母先皇后是梅妃同族庶姐,故太子从小便在梅妃处长大,梅妃不问世事,这才使得太子无法无天,越发肆意妄为。 梅妃这般孤傲性子也使得皇帝钟情,为哄梅妃开心,每至其生辰,便允许沈家人入宫,一同庆生。 那日周寄容趁着众人不注意,刚想溜出去透透气,就见太子拉着沈荀之在一旁对着花指指点点。 “这椿年园如此多的花,不知表弟最爱哪种?”太子摇着个扇子,自认风流地问着沈荀之。 沈荀之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坐在原地发呆,他浑身散发着霜一般的寒意,偏偏太子没感受到,他只觉得沈荀之才疏学浅,满心不屑。 于是他说得更起劲,拉着沈荀之卖弄本就不多的学识。 为怕众人不便,皇帝与梅妃浅酌几杯后便离去,此刻沈夫人正与梅妃交谈着,瞧见太子与沈荀之,不禁笑道:“旬之与太子殿下关系真好,难怪平日旬之哪都不去,一听娘娘生辰来得比谁都着急,想必定是想念太子殿下了。” 梅妃冷冷笑道,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干脆让他住在宫里,本宫替他回家。” 沈夫人知道梅妃性子奇怪,只是笑笑并未当真,看着沈荀之与太子交好,甚是满意地笑了。 只是…… 旬之的表情怎么这般奇怪,冷得像是要把太子生吞了一般,不过沈夫人并未多想,全当孩子们久别重逢,过于喜悦。 “若要我说这众花之中,梅、菊、牡丹、紫风流,此四花或格高意远或景星庆云,花、气、志皆是出彩,唯有这四种,方是花中上品。 “再观海棠、莲花、虞美人,花叶俱佳,只是难免落了老套,阿世媚俗,茉莉、杜鹃、雁来红,虽有可取之处,但不矜细行,难入门面。此类者,谓中品。” “至于下品……”太子瞧见了周寄容,故意道,“正是某些人所喜的牵牛、玫瑰之流,简直……” 太子话未说完,旁边的沈荀之忽然开口道:“牵牛、玫瑰。” …… “你说什么呢?”太子不解地看着沈荀之。 沈荀之依旧没看他:“我喜欢牵牛、玫瑰。” …… 太子直接被气笑了,他瞪着沈荀之道:“我多久前问你你不吭声,现在才回答,偏偏还喜欢我最不喜的,沈荀之,你是不是和我对着干?” “太子殿下真是威风,竟连表弟也要欺负。”周寄容笑着走到了二人面前,她微微侧身挡在了沈荀之面前。 “欺负?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太子冷哼一声,若是沈夫人不在他还真想教训教训沈荀之,如今沈夫人和梅妃都在,他可不想讨一身腥。 周寄容太了解太子了,他一瞪眼周寄容就知道他没想好事儿:“表兄身为太子,应该平心定气、宽仁大度,而非像如今一般,欺凌弱小、凌弱暴寡,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