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苏醒,发现自己被人背肩上,一堆妇人扒住她的衣衫争抢。 “醒了!她醒了!我们让她自己决定跟谁走!” 有那么多人拦着,走不掉的宁李氏放下宁微,挤出一副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小闺女,我瞧你衣着华贵,城里来的吧?我家每日有人赶牛车去城里,不妨和我回去歇歇脚,明日送你回家。” 有人立即嘲笑:“宁家的又骗小姑娘拿去卖哦!” 宁李氏立即变了脸,横眉竖眼;“如果你们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身为被争抢的焦点,宁微没有表情地盯着处于对骂阵营中单挑所有人的中年女子。 她的老脸皱的像一张树皮,眉眼刻薄,一张利嘴不饶人。 宁微抬手捂住左胸,胸腔里跳动的心脏莫名升起悲伤、恐惧、痛恨,它们交缠成一张网,困住氧气,几乎令她窒息。 这并不是属于宁微的情绪,而是属于来自于原身残留在这具身体中的怨念。 “我跟你回去。”宁微指向宁李氏,结束了骂战。 宁微被宁大婶好声好气地扶回去,但一走进她家屋子,宁李氏便换了张面孔。 她大手一拉将靠在自己身上的虚弱宁微摔在地上,指着她的额头破开大妈:“小贱蹄子,十年前逃跑,害我们吃了多少苦才度过难关,你知道吗!” “送你当河神的新娘子是送你去享福,结果自己跟着野男人跑了,小小岁数就不学好,偏学该被浸猪笼的玩意儿!” 突然,屋子外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娘,我看别人在讨论你捡了个小姐,快让我瞧瞧!” 大门被踹开,进来一位长相贼眉鼠眼的男人,与宁李氏有两分相似,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形佝偻的中年男子。 那位先进来的男人一看到宁微,顿时两眼发光。 “嫩得很,不愧是高门小姐!” 宁李氏呸了一口:“哪里来的高门小姐,是你妹妹大花。她耳后有肩膀处有一颗大痣,叫我给认出来了。” 一听大花的名字,那位至始至终沉默着的中年男人惊恐地破了音:“真是大花?还不快将她捆了送到宗祠,十年前她在祭祀前夕逃跑,给我们家村子惹下天大祸事,宁氏族长有令,如果再见到她,必要百般酷刑折磨致死,以求河神大人的宽恕!” 宁李氏大力揪住他的耳朵:“这件事早过去了,况且我对外说她不是大花,你这老头子成心要我成全村唾弃的对象是不是?” 宁家大儿,也就是那位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宁狗蛋,眼珠咕噜咕噜转动:“那娘你带她回来干什么?我们家的粮食可不多,多不起一张嘴。” 宁李氏得意挑眉:“把她卖给村尾寡居的李老头,挣一笔银子给你当做彩礼娶媳妇儿!” 打得原来是这个主意。宁微看着如意算盘打得贼响的一家三口,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宁微脑补出原身悲惨的一生。 出长重男轻女的家庭,在刻薄生母与懦弱生父的压榨下辛辛苦苦长到八岁,却被为保平安的村里人推出去当所谓的河神的新娘,好在通过一番努力她逃出生天,扎进野兽凶猛的森林不停逃跑,直到累死在路上。 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的森林就在东陵境内,离临仙村并不远。 宁微缓缓站起来,理正衣衫:“你们想卖我?” 顿时嘲笑道:“我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的牲畜,还想把我捆起来卖了,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