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费敛生平第一次,这么轻松地看诊。
也是狗粮塞得最多的一次。
两个在他看来,都是脑子有病的人,互相指摘攻讦对方脑子有病,而且还乐此不彼。
他上次这么玩,还是穿着开裆裤。
他几乎是以游魂的姿势滑落到了一楼,着落的那一刻,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景依依拿着水杯走过,淡定如常喝水。
“依依,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费敛书生气质的脸上,滑过一丝不可思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书生气息太过于浓重,这一抹情绪,倒是有了悲壮的意味。
景依依淡淡一哂:“嗯,是不是看到景陌衍的床上竟然躺着另外一个人。”
听着景依依像是在说吃早饭般平淡的无语,费敛又受到了重重一击。
景依依却颇有些自鸣得意:“兄die,我们!”
她拍了拍胸脯,“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
现在就算是看到景陌衍再做出任何出阁的行为,都不会露出半秒惊讶的神情。
不然的话,那显得他们太大惊小怪了好不好。
那多像很多总裁文里的小配角,看见总裁穿了女主送的领带,都要惊讶半天。
切。
一群没有见
过世面的人。
……
景陌衍房间。
宁小苏总算是骂累了,用了反弹这个幼稚至极的言语,便懒洋洋地瘫坐在床上,四肢伸展,舒舒服服的。
嘴里却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会将一场骂战都闹得妙趣横生的人。
有趣的皮囊下,藏着的也是有趣的灵魂。
只是静待挖掘。
景陌衍未听真切,也不去计较,而是抬眼看她,认真地顺着光线的指印,一点一点地看她白皙的脸庞,看点缀其中的五官,黑葡萄般水灵灵的眼眸,充斥着世间少有的灵气。
秀气的鼻子微微一皱,便打乱了光线的痕迹。
樱桃红唇,一张一翕之间,尤为像是一只水中精灵。
床上白色的床单衬着她的肤色,将她的肤色映衬更加白皙,就像是牛奶乳。
他蹁跹走至床沿,伸手,掏出一张纸,递到她的眉前,语气淡漠得像是雨滴子中挤出来的:“备份。”
宁小苏慵懒睁开眸子,眸色像是泛圈涟漪,散去,渐渐变得清明。
她抬手,漫不经心中却带着三分自身都未察觉的紧张:“孩子的父亲?”
语调到了最后,倒像是翻
飞的蝴蝶,要飞出宁小苏的控制范围。
景陌衍的眼神有一瞬的黯淡无光:“没看过。”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道有什么。
只是留了一份备份。
至于为何而留,鬼才知道。
他烦躁地穿上拖鞋,软底质地的鞋底踩在铺满地毯的地面,发不出一丝声音。
宁小苏抬起头之际,景陌衍已经走到门口。
孤傲的背影像是一座倔强的丰碑。
宁小苏轻轻嗤笑。
明明比谁都想要知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只是——
当手指触碰到纸张之后,她像是触电般,猛地瑟缩了一下。
这里无风无浪,卷不走这张纸,就算是卷走了,四周的窗户也关的好好的,概不会再发生掉在湖里的事情。
而打开,也意味着真相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泻千里,只能被推着走,不可能逆流而上,回到这一刻。
她沉默地看着手中的纸,再一次犯难。
景陌衍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远,他耳力过人,一直未听到身后传来拆开纸张的声音,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修长的手指扣成小小的环形。
按耐着内心深处莫名的焦躁。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