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房门打开,满空的天光落下来,裹得他一身洋洋洒洒,犹如结霜的仙君。 沈无淹在外面候了许久,半点没有不耐,朝李吉方方正正地行了礼,抬头却先去看李及双,确认了才望向李吉。 三个人一时无言。 “走吧。”李吉先开口,“望二位守住杞阳,守住淮陵。” 她忽然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无限的悲凉,折身回来,想抱住他的,但碍于身份,不能唐突,最后双双握紧他的手,极郑重地道:“哥哥,别死了。” 李吉脸色一僵,许久没听到这样放肆却真挚的话,就算被那三个字气得七窍生烟,也还是大声回击:“你也别死!” 这一刻,他还是她那个没心没肺的兄长,毫无顾忌,亦不惧前程。 回到宅子里,沈无淹忽的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又回到房中找到她,也不说话,只是摊开手,掀开最外层的棉布,露出一柄透润的玉器。 她低头望了一眼,又去看他:“这是何物?” “鸟形佩,也是凤形佩。”他一面说,一面在她身旁坐下。 她知道凤形佩,几百年前的古货,莫说今人不用,就是想用,也找不到品相如此上乘的俏色玉料加工。 不用凑近,她都能看到凤尾羽部精心的镂空,凤鸟身上羽毛的浅浮雕栩栩如生,灵秀之气透出毫端,稍一转动,便能看到羽身泛着光泽流华。 “的确是好物。”她不算遍览天下珍宝,但真正的至宝,门外汉也能一眼看出。 他答:“我问过几家珠宝行,都说价值连城,有商贾愿出千金来买,我没有答应。” “你如何得到的?看起来像是蓬川出来的。” 他不回答,看她一直不伸手来接,又递了递:“我想给你。” 她正要抬手接,忽然停住了:“给我?” 又把手扣起来放在腿上,以示婉拒:“我可没法帮你保管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坚持着:“不是让你保管,是给你。” 她望着他:“为何?” 他将凤形佩包好,轻轻放在侧边的案台上,“你说过需要仰仗天家的庇护,我只希望你今后可以随心所愿,在任何时候,都不需要仰仗任何人。” 她心上微微一颤,还是摇了摇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挨下来,坐在她身旁:“我一直就想把它当做聘礼求娶你。” 她默默坐着,神色凝滞,似是没有听到,但她并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不敢相信。 “本想换成钱财后,再看你想要些什么,一一都买了。”他顿了顿,“现下时局不好,换成金银反而累赘。” 她仍是不答,垂眼望着一旁的铜觯,侈口中插着几支清丽的耐冬,花叶舒展、生机勃勃。 他自顾自说着:“所以我想现下就给你,给了你,便任你处置,不怕遗失或损坏。若是我们又一次分开了,我希望你能用上它,不要风餐露宿,不要……” 他没说完,忽见她眼里泛出一道殷红,便停下来,不敢再说了。 “还要分开?”她像是旁的全没听到,只是揪着在意的那几个字不放。 “只是假设。”他张臂要来抱她,她闪了闪身子,避开了。 “你若是娶了我,不会有白匹红罗、百对银器,更不会有九盏琼林宴。旁人还会戳着你的脊骨,说你娶了一个品行不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