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转过身来,老老实实地伸出手说:“来接我。” 他应了声“好”,将缚着伥人的绳索缠在身旁耸立着的立柱上,飞身上来将她接下去。 落地后,他说:“刚刚我是在一间客栈里抓到这个伥人的,今夜我们可以在那儿歇脚。” 她道:“那便去看看,也顺便找找可有趁手的用具。” 一路上那伥人都走得极不安分,本来它是被沈无淹强行拖着拽着才过来的,现在它一面想咬李及双,一面又惧怕地往后缩。 李及双在前头走得威风凛凛,其实心有余悸,总觉得后脑勺被盯得发凉。 “它们为什么怕你?我记得在蓬川的洞里,它们不是这样的。”她问。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死’过一次,便有些不同了。” “那你能看到鬼吗?”她还问,在这片荒凉颓败的黑城里,其实是不应该这么问的。 他老老实实地答:“不能的。” “对了。”她转回来,忽然看见伥人耷拉着脑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朝她放着精光,那灰白、枯槁的面容像极了冤魂。 于是她又转回去,只望着前路,问他:“你用的什么暗器?怎么都没影的。” 他脚步加快,到得她近旁,半抽出腰间的剑,指腹在剑刃上一拨,一道银光飞出,路旁低垂摇摆的招幡上的流苏斜上一道,整齐断开。 “是霜刀吧。”他答,技艺娴熟如此,语气却不甚确定。 她伸手触了触他拨刃的指腹,没有伤口,只有一片透骨的冰。 她松开手,搭在他的掌心上,连他都感觉到从她指尖传来的冰冷。 “不冻么?”他问,只是后勾起手,让她借力,并没有握住。 “当然。但是从极寒里出来,需要微凉过渡一下。” 等到那份冰冷与他掌心的寒意融为一体时,她才收回手来,藏进袖中暖了暖。 总要想个办法才行,她心里暗暗想着,却没半点头绪。 又走了几步,客栈便迎面而来了。 他选的很好,客栈两层高,楼上起码有十数间,呈环抱之势。 但这间客栈受损的程度比界口的那间还要严重。 所有的器物都落了一地,门板被撞破,长凳散了架,连墙上几幅蹩脚的字画也摇摇欲坠。 没有掌灯,他们在黑暗中也找不到火烛,只好在客栈的内院,就着稀疏的星光开始了尝试。 首先是用布匹一层一层地缠在伥人头上,但是伥人实在太过凶悍。 它脑袋扭啊扭啊,嘴巴在挤压和啃噬下不断变形,它拼命地移动着牙齿的咬合方向,最后竟然咬住了布匹的边缘,头一转,就把布匹给咬烂了。 不管什么东西到了嘴边,它都要用牙齿去撕去咬,不论那东西是否能吃,也不管牙齿都咬掉了半颗,狂躁得不受控制。 最后好不容易缠上了,布匹用完了,它咕哩咕噜地发着怒吼,一边挣扎一边全身都在使力。 “既然它这么抗拒被缠,应该是需要呼吸的。”李及双站在几步之外,不太肯定地猜测。 沈无淹不太同意,“如果是常人,这么闷已经快没力气折腾了。” 她左右想了想,扔水缸不行,伥人可能会淹死,也可能不会,但这样就不能确定它们是否还需要呼吸。 沈无淹之前把手指放在伥人鼻子前,感觉到了强烈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