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对这番抱怨置若罔闻,一心只想着如何挽救:“让他们自己在家里待七日,被咬的愿意自首就自首,不愿意也没办法,害得是他家里自己人。” 实际问题是,他们没有办法查出谁被咬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失控。 即便是下了令善后,事情还是失控了,且失控的速度远比她预料的要快。 “啌啌咣咣”的街鼓声再一次响起,起先是某处起了火,滚滚的浓烟往两边的屋顶盖去,接着有人抱着包袱在街道上跑过,还有家犬狂吠着一路乱蹿。 王大夫一直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是死在了何处。 衙役不停地来报各种情况,恐慌之下,人心骚动不安,中途甚至出现了官差擅开城门逃走的事情。 柳易文瘫坐在地上,李及双听到时,仍旧下令关城门,来人说发现时已关上了,只是有不少人逃了出去。 夜幕不徐不慢地降临了,像是看不见这动乱的人间,用黑色紧紧地裹着这座鬼城。 用耳去听,只觉得骚乱终于止息了。 李及双总算是明白了,多有效的举措也要仰赖执行者,但她不委过于人,说到底还是自己稚嫩。 柳易文连饭也吃不下,就站在门廊里,对着空荡荡的街巷,念叨着什么。 他三十多岁,妻子难产而死,上无父母下无半子,为官十数载,历任五六地,以“政在去私,私不去则公道亡”为人生信仰。 现如今,却都是“浮生已问空王了”。 漫漫长夜,似乎总也望不到头,她何尝不能理解他,尽了全力,还是没能救更多的人。 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柳大人,我还以为你长太息以掩涕兮,是哀民生之多艰。” 原来不是,是为他自己。 柳易文挨了训,不再作声了。 沈无淹回来时,柳易文望着天摇头晃脑,而李及双落寞地坐在医馆的院落里,被繁盛的枝叶簇拥着,周遭静悄悄的。 枝叶外是空荡荡的城,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谁也不需要这两个人的庇护。 他走过来,还没开口,她的头便朝他靠来,也不望他,只是呆呆地说了一句:“我可能被咬了。” 沈无淹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哪儿?”她肩上的热量隔着衣料传来,像片火域。 柳易文忽地活过来一般,转了转身,侧着脑袋听了一会门:“谁叫我?什么事?”一面问,一面悄然走了。 她无动于衷,苍白的唇瓣吐出一个字,“脚。” 沈无淹将她的头放在椅背上,那份滚烫几乎能把他的手烧红。 “我看看。”他说着,蹲下来微微拉起她的裙角,脚踝处果然有一片红润,但没有伤口。 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脚踝,问:“疼吗?也许是淤伤。” 她摇了摇头,只朝他伸出手。 沈无淹旋即站起来把她抱住,他就像一块碑,板板正正又充满冷意。 “我去找找药,前门处就有。”他拨了拨她额上的碎发,将手贴在她颈后,想要给她擦擦汗,却激起她一阵颤抖。 她知道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一下将他抓得更紧了:“别走。” “好。”他应下,不走了,挪到侧旁坐下,又将她身子调了调,让她侧靠在怀里。 李及双睁着眼,不死心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像一截正热烈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