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直到那片叶子也坚持不住,脱手飘然坠地之时,她才彻底反应过来。 形势转变得太快,转眼间,兵强马壮的攻方已沦为了俘虏。 早知道也去安抚民众了,若不是柳易文说这事还是让他出面比较好,她现在也不会如此百爪挠心。 只能呆坐着,盯着那片绿油油、嫩青青,闪着嘲笑的光的叶子。 一片叶子能有多大声?喊打喊杀声一响起,便听不到了吧。 更不要说沈无淹也不问一下她到底会不会吹,就交过来这么艰难的一个任务。 像是要抵消口中那磨人的触感,她试着将叶片衔在唇间吹了起来,只有不雅的“噗噗”声,便是不用叶子都能发出来。 她不死心,变着法儿地摸索着、尝试着,终于吹出了一声略为响亮的哨声,接下来又被打回了原形。 外头忽然响起嘈杂的人声和哒哒交叠的脚步声,从远处一下子奔来。 “在这!”有个女子在高喊,闪身出现在药馆狭小的门前。 她起身要去看,身后的民众已经循声挤了进来,潮水般把丁点大的医馆围得水泄不通。 当先的妇人先冲上来,指着她声嘶力竭地问:“是你?就是你下令杀了我的儿子?” 她瞬间明白,安抚工作出了纰漏了。 柳易文带着衙役在后面匆匆赶来,一下子挤不进来,也看不清形势,只在外围大喊:“放开公主!要造反吗!” 那妇人仰天深深地吸下一口气,当先跪倒在地,满面通红,无比悲恸地喊道:“我的儿啊,你命苦啊,生下来吃不饱穿不暖,现下不明不白又要死了。” 她哭得伤心,极用力地捶着胸口,“要杀便杀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 周围的人也附和起来,质疑声此起彼伏。 “还有我哥哥!”“我家婆娘也要放了!”“无缘无故为何抓人?” 她听够了,压了压手要大家静下来,开口道:“被咬过便会变成伥人,若不杀,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有一人喊:“你说变成伥人就变成伥人吗?” 其他人便举起拳头叫:“正是!正是!” 群情激愤、喊声如雷,只要有一人先冲上来,其他人都有可能群起而攻之。 “我没有下令杀人,只是说等他们变成伥人以后。”她认认真真地望着那一张张脸,哭着的、怒着的、凶着的全都看进眼里,“我会一直在这里,大家且等着,看看那些被咬的人会不会变成伥人,若是没有,我自会放他们与你们团聚。” 妇人先反应过来,满面泪痕地问:“那、人先不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