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饴糖(3 / 4)

,二人便坐在檐下,一时静默。

蝉鸣声细弱,悠长的夏日仿佛就要过去,叶重忽然不想那么快开口了。

一只小鸭子跳到叶重的脚上,缩起脖子睡着了。

白宸便在这时候笑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小鸭子毛绒绒的小脑袋。

“是不是找我有事?”

叶重:“唉,白教授果然是聪明。”

白宸微微抿唇,其实他在人情交际方面愚钝的很,能察觉叶重的心事,不过是因为习惯成自然。

“你每次来都会先与我说一些家里的事,这次却一言不发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有心事。”

叶重:“那,要不你猜猜我的心事?”

白宸慢慢道:“是因为叶氏集团的事情吗?”

之前叶重说过,最近政策变动,叶氏集团这等庞然大物,处理起来很麻烦。

“这次错了。”叶重轻笑,“这次,我的心事是你。”

未等白宸询问,她又道:“你想不想去看看爷爷?”

白宸猛地抬头,小鸭子被动静一吓,拍着小翅膀偎依到同伴身下去睡了。

——

白宸从没想过,他还会再回到乡下,记忆中的老房子,他本来以为已经模糊,但是望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他才发现,故乡的东西永远藏在心底,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它机会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清晰无比。

走过一段僻静的荒路,白宸遥遥望见了村头的一棵大槐树。

他握紧方向盘,心情忽然紧张又急切起来,他很想看到爷爷,却又在想,看见爷爷要说些什么,爷爷见到他,会高兴吗?

车停在路口,白宸屏住呼吸。

“下去了。”叶重率先下车,她感受到白宸的身体一直紧绷着,便用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白宸猛地回神,“来了……”

心中根本没想什么,白宸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有记忆一样,穿过纵横的阡陌,拐过狭小的胡同,然后停在了那扇黑漆漆的铁门前。

铁门紧闭,在里面闩上了。

白宸抬起手,却发现声音好似被扼住了,什么都喊不出。

是近乡情怯了。

叶重刚想帮他砸门,便见那铁门轰隆隆响了,就跟打雷似的,紧接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儿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的二人。

苍老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怔忪的表情,他伸出枯瘦的手,颤巍巍地摸上白宸的脸庞。

他长大了,棱角舒展,模样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可是爷爷还是能一眼认出他。

满是皱纹的眼睛中,滚出混浊的泪。

白宸低下头极力忍耐着,叶重却也看见他落下一滴清泪。

一切尽在不言中,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

白爷爷邀着叶重和白宸进了屋,屋里黑黢黢的,即便在白天,光线也被昏暗的油纸挡住,这么老的房子,叶重连见都没见过。

白宸却很怀念,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最喜欢扒在窗边看,爷爷就会过来,将他举高,一起看外面的月亮。

可是现在,白宸看着爷爷混浊的眼睛,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白爷爷却去另一间,打开柜子,拿了一个塑料袋出来,往桌上摊开,却是一袋子高粱饴糖……

白爷爷局促着,“你和妮儿都吃点,家里也没别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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