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设备一一移到中间,学生会的姑娘本想帮忙,他摇头示意不必,绅士范儿十足地将装备包接了过去。宗方拎起指挥棒往谱架上敲:“安静啊。在开始练习之让我确认一下——在这里的,一年B组和一年H组的学生,起立一下好吗?” 稀疏的人站了起来,森川便在其列。除去一名打击乐声部的男生与她同班,其余均是铜管乐器声部的生面孔。宗方是一年B组与一年H组的音乐老师,有此一问大抵不是巧合。果然,男人眯着眼看了一圈,说:“吹木管的只有森川一个啊……” 怎么了吗?森川在心里问,面上只是耸着肩笑。 “我有数了。姑且说一声,我是一年B组与一年H组的海原祭节目指导。你们几个,嗯,晚些再细讲吧。”他顿了顿,“森川,坐到第二排了啊。” 长笛声部的部长起身:“是这样的……” 趁她解释原委,森川落座。屁股还没坐热,宗方悠悠然道:“那今天从《卡门序曲》开始吧。我想听一听长笛二声部在第十八小节的独奏……” “不用在意。”部活结束后,部长找到了她:“宗方老师只想探一探你的基本功。唉,我们也没想到他心血来潮……” 森川收着乐器,抬头轻快一笑:“我会好好练习的,不用担心~” “我很受伤。”向日郁闷道,“一想到海原祭的VCR里有我反复出错的镜头,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也出了不少错哎……” 两人走到外头,霞光已晕染了半边的天。好巧不巧,排练厅的后门外是一片球场,砰砰啪啪的击球声不绝于耳。“网球部还在练习。”向日提议,“去看看?” “看——看什么?” “网球部的人呀。”向日说,“他们球打得好,脸也养眼得很。对了,今天学生会的那个男生……” 铃华在手机上催她,森川便顾不上听了,两步并作一步跳下台阶:“我得去开班会啦,下次再听你夸夸!” 她小臂勾着长笛盒子的带子,一路跑得颠颠的,在拐角处差点撞了人。“哎抱歉!”话语从唇齿间一溜而过,她只瞥见那人浅格纹的领带与质地熨帖的白衬衫,气味——气味是好闻的!一屁股在教室里坐下的时候,她回忆着品了品那件衣服的香气,那是一类体面的、富有内涵的、品质高雅的香气。评价为何如此之高?因为那洗涤剂与她撞了同款,而森川从不吝惜对本人的夸奖:我是一个多么体面的、富有内涵的、品质高雅的人啊! 对了,怎么没人? 森川后知后觉。再一抬头,“放学后音乐教室集合”的一行字歪歪扭扭映在她的眼底。森川用力抽了口气,意识到她记错了集合地点。 “呼、呼……” 赶到音乐教室时,室内已经坐得七七八八。门口站了三个人,似乎正准备进门,又因她急促的脚步声而回过头来。“咦?”顶着白毛的人诧异道,“你不该,在我们前面么?” 森川茫茫然道:“什么?”然后她意识到了对方是谁,正是她先前(差点)撞到的那位——边上的那位。至于那位,嗯,险些被她撞倒,且与她用了同款洗涤剂的高品位的,浅格纹领带的主人,是柳莲二。这巧得很,今天她同他打了整整三次照面。男生向下看她,睫毛筛出一点淡然的目光。森川下意识地一顿,眼神游离起来:“……能让一下么?” 柳让开了,森川冲进教室。有同班的人在喊:“森川——” “来啦来啦。好累……” 音乐教室不大不小,两个班级索性混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