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给如今船上这几个人分工的话,在名为过家家的游戏里,柯伦大概会是当之无愧的妈。从开船至今,亚瑟全权负责航线,算是航海士,于是柯伦就操心起自己的伙食,他的原话——“只有傻子才不会做饭” 傻子亚瑟白了他一眼。 柯伦很会料理,据他所说,之前在商船上主要负责货物统计,偶尔厨房里缺人了也会去打杂。然后他就利用冰箱里的现货,给他们几人做了一些海鲜炒饭,放了一堆白糖,齁甜。 柯伦就是个没长大的嗜甜小屁孩。这句也是亚瑟的原话。 虽然对这顿甜死人的炒饭颇有怨言,但亚瑟和帝人还是乖乖吃完了。柯伦找了一件长袖给扑棱蛾子穿,可惜袖子太长,他就当场用帝人的剪刀裁剪一番,像个熟练的裁缝。 “我的天,柯伦你可以嫁人了。”木川感叹。 “闭嘴!” 柯伦恼羞成怒地扑出去,捂住了他的嘴。 扑棱蛾子对自己的新衣服很满意,她高兴地站起来走了两步,被长裤绊倒,最后柯伦没办法地又给她改了裤脚。 当太阳彻底落进海平面下方的时候,灰色的雾海中混浊的空气反射出诡谲的光线。月亮被云层包围着,隐隐约约露出形体,柯伦把甲板上的灯打开。亚瑟爬上桅杆,眯起眼睛遥望远处的航线,不知道是好眼力,或是靠着什么能力,他能轻易看清远方的景色。 扑棱蛾子既不说话也不乱跑了,只是愣愣地盯着其他地方,然后歪歪倒倒地爬上二楼,趴在栏杆前面伸手,似乎是试图去摸那盏黄色的小夜灯。 木川帝人靠着船身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幼稚的嗡嗡蛾也许是觉得帝人忖度的模样很有趣,于是恶作剧般叫了他的名字,木川抬头一看,只见对方突然从栏杆前翻身坠落,就像一叶不合时节的银色帆船。 他张开双臂,冷静地抱住掉下来的银发女性,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一段时间后,木川才松开她。 “小心点。”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那张干净天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可以称之为困惑的神情,然后就拽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伸出要给他看什么东西。 “帝…帝……” 在她张开的手掌里,摆着一根淋湿的海鸥羽毛,也许是送报鸥路过时落下的。她应该是觉得羽毛很意思吧。 木川随手拿了一块橘子塞进她嘴里,橘子很甜,被对方一口咬开后,特有的酸甜就飘到木川鼻子里。一阵海风吹来,那根羽毛落在地上,又轻飘飘地朝远处飞走。 扑通。 扑棱蛾子去追羽毛,又摔了一跤。 黑发少年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旁观她爬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意。他眯着红眼睛笑了,之前被他抛出去的橘子皮,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鲜艳。 “去捡回来。” 木川帝人对她说。 亚瑟和柯伦并肩站在前面说话,听不清声音,只有吐出的气息化成白雾,他俩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场景,脸上浮现出无语。 恶劣的黑发少年斜倚着船身,一动不动地等着他的扑棱蛾子像狗似的捡东西。 柯伦:“这和天龙人有什么区别啊。” 亚瑟:“区别就是鱼和狗吧。” 柯伦:“……我还真没办法反驳。” 但是扑棱蛾子可不知道帝人在耍她,她高高兴兴地、连滚带爬地把那块橘子皮抓起来,满是伤痕的手臂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