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心中由惊愕带来的震荡,比之刚才还要剧烈,看四爷的眼神多了一些疑色。 他真是九爷口中说的这么下作,当今圣上的四皇子迷恋一个娼.妓,这可能吗? 她心里因猜疑而带来的不痛快,又因被一个男人掠夺了初吻带来的羞愤,转身刹时便跑了个没影。 九爷话中这么明显的讽刺喻意,她不是不懂,只是身在情中一时难以转过弯来。 静立一旁的四爷,他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但是那丝丝缕缕的怒意发出冷冽的光芒,让人心中冒出一股凉飕飕的寒意,似久久绕在心头。 此时的太子不得不暗叹,九爷说话果然有一套,颇得八爷的精髓。 八爷无与伦比的才能,低调而耀眼的成就,说起话来气势豪迈,坚定有力。 他们天天黏在一起,他也学会了奇招,犀利的话语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侧头看向四爷,见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知道他的心思是多么深沉。 在一众兄弟的嘲笑中,四爷走了,他何时也没这般的沉静。 躲在暗处观看的白初念嗤笑一声便回了营帐,还以为四爷被其他皇子集体围攻会沉不住气跟他们当场对骂。 哪想到他这么让人佩服,被九爷明着侮辱,男人的尊严都整没了,这口恶气都咽的下去,果真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们兄弟本是面和心不和,早已水火不容,四爷追缴国库欠款之事,已将那些矛盾越演越烈,暗地里,谁都想拿刀捅死对方。 但他们还得在康熙面前呈现出一派其乐融融的假象,维系着兄弟之间该有的亲厚。 每个人都卖力的表演,在众人眼里配合的是天衣无缝,为了让康熙高兴,仇人见面都能暂时放下刀子。 如果一废太子之时,四爷还是铁了心那般坐山观虎斗,她又该如何来推动这场博弈? 那暗中还有多少人在谋划算计,她同样得顾虑重重。 她叹了一口气,小脸皱成了一团,想跟四爷斗真不容易。 正在认真批阅奏折的康熙听到这一声叹气,合上了手中的折子,扬眉问道:“你在朕面前当差心中有怨言?” 闻言,白初念心尖微凛,紧张道:“奴婢没有,奴婢可以在皇上跟前侍奉,是奴婢几生修来的福气。” “真没有?”康熙盯着她,眼底似有疑惑。 白初念连连摇头,坚定道:“奴婢是甘愿侍奉皇上,没有一丁点不情愿。” 康熙没再问话,也没继续看奏折,眼睛却盯在了她的手臂上。 白初念身子蓦然一震,眸底异色迅速敛起,觉得气氛太过压迫,不打破实在不妥。 当即吩咐杵在帐外像门神似的婢女,让她们重新换了热茶过来。 她很小心的把茶水端到康熙面前,轻声细语道:“皇上看了半天的奏折,您歇一会喝口水。” 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后,康熙目光重新落在了她的手臂上,“你这是怎么了?” 白初念抬眼直视着他,心头微微一松,悠然道:“奴婢不小心受伤了。” 对她的话,康熙颇感惊讶,疑问道:“你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受伤了?” 在心里做了一番争斗后,白初念掀起衣袖,手臂上一条条鞭伤触目惊心,她喏喏道:“有人看奴婢碍眼,想打就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