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许星乐接到许英梅的电话，他直接开车去了C城，到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到达病房的时候只有许英梅一个人在，看起来一夜没合眼， “哥。”她看见他，轻轻叫了声， “嗯。”他身上还带着冷气，把早餐放在桌上，准备去打点热水，结果病床周围连杯子都没找到，他出去在旁边病房借了个纸杯，打理好周边，坐在床边看着许英梅，“英梅，发生什么了？”，他看着许英梅，原本剪了的头发现在长长了，但整个人脸色苍白，眼神没有焦点，只是脸向一边侧躺着。 “哥，我想洗脸刷牙。”许英梅哽咽着说道， 许星乐才发现只有她什么都没有，住院的任何东西都没有，“王八蛋。”他低声骂了句，整个人脸色阴沉，去医院门口的超市买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许英梅慢慢地起身，低着头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里是牙膏味，她很久没洗漱了，是不是现在浑身都散发着味道？她闻了闻自己，又想到了什么，只是盯着自己疲惫又空洞的眼睛， 他站在病房门口，听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说怀孕了，几个月前，几天前家里下大雪，但她要去粮库里取腌菜准备做饭，一时没稳住，狠狠摔了一下，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两个小时之后，不仅没保住孩子，说到这里，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淡淡地说着，哥，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她说。 许星乐抬手想要揽她的肩膀，许英梅缩了下下意识向后躲，他的手停住， “都现在了还说自己摔的？” “英梅，你难道还抱着回你那个家的希望吗？”他脸色阴沉，无论她怎么样为她的家庭说话，那里最让人厌恶的风气是不会变的，那些人也不会变的， 她沉默着，“我婆家不会要我了。” “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英梅，你难道一定要他们才能活吗！” “你不是工具，这不是谁来说，你要自己看重自己，知道吗？”许星乐声音沙哑，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看着她说道。 她不说话，只是哭。 医生说还要住两天观察情况，今天是大年三十，许星乐下午的时候才缓过劲来，给谢天宝回了个电话，谢爸的电话告诉他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是这样，他冷静了些，盘算着接下来的事。 要走不是他带她走就可以，这必须她来说。 外面灯火通明，周围的病床人来人往，许英梅不愿说话，许星乐坐在床边靠着墙眯着眼睛，直到晚上所谓的婆家一个人都没来，许英梅的母亲，也就是许星乐的姑姑，晚上九点多象征性打了电话过来，回了几句很快就挂了。 “哥，真要说你在这吗？” “嗯，说吧。” “多吃点，这还有罐头，一会开着吃啊。” “虽然今天没吃团圆饭，我们以后吃。”许星乐收走自己的饭盒，笑了下看着她， “嗯。”她应了声， “哥，明天他们肯定会来的，尤其是舅舅，当时你走了把他的事搅黄了，他本来就特别生气，你今年不给他们打钱后他逢人就要说你的不是。” “明明小的时侯对你那么刻薄，又不让你上学，现在还要问你要钱，明明你给的钱已经让舅舅家房子都盖起来了，他们还这样说你。” “一点不提你的好。” “哥，都怪我，明明你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