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村里哪家遇上了满月高寿等喜事,都会来这里订上几桌,另一面则用来做客房和店主家的起居。中央庭院里搭着一个方整的土台,上铺刺绣毛毯,摆一张小矮桌。离土台四角两米远的地面各立起一根柱子,刷成绚丽的色彩,上方搭设藤架,连片的葡萄叶挡住砂砾,留下风的清亮。有客人入住时,土台将换上全新的绣花羊毡,供客人在其间休憩用餐。若无人赏光,那儿便是店主一家用来每日聚会的小乐园。一家子用的毯上,以丝线绣出来的石榴已有些掉色了,手巧的女儿会在矮桌前缝制一条新的,孔雀尾羽勾勒出翡翠般的透亮。 “我叫都丽,开店的是我家叔叔,我常来这里帮忙,有两间挨着的小房子,你们两个住正好。” 带路的都丽小姐当起了先行官,走到柜台边“咚咚咚”敲了三下,看店的小伙偷了会儿小懒,窝在里头睡得正香,被吵醒后正打算抱怨,一见是都丽来了,立马笑眯眯问什么事。莉丝和慕羽奇就这样找到了歇脚的地方,在入住前,他们靠着仅有的医药知识,到村里的老医师那里讨了些可用的药草备着。回来时,对外的餐厅多了三副生面孔,大约也是旅人,用来遮掩口鼻的面巾还没除下,厚厚的防风外衣盖了一层黄沙,其中一位还在用不停掉沙的袖子掸去桌面的尘土。都丽见状,责备伙计不好好干活,竟让桌子变得这么脏。 莉丝穿过厅堂时,发现一位客人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再加上断断续续的耳鸣和头痛,清醒站立的每一秒都令她胸口发闷恶心。慕羽奇注意到了她的不适,上前一挡,彻底阻隔了新客人跟过来的视线。莉丝感受到后背渡来的体温,不适感登时缓解了不少。 小旅馆的房间不大,毯子盖着木地板,一套厚实暖和的枕被绣满繁花群鸟铺在上面,一张矮桌载着一个烛台和一套金属茶具,角落里挨着一个木桶,便是这屋子的全部了。一进门,莉丝就将自己埋进了被褥里,唯有合眼休息时,耳边的躁动才会稍微安定些,再睁眼时,院里的厨房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为了不碰到脑后的伤口,莉丝好好保持着侧躺的姿势,睁眼就能看见垂挂下来的毯子,想到慕羽奇就在隔壁,她灵机一动,掀开挂毯,摸上背后的粗糙土墙,试着敲了敲,沉重的声音沿着土石传递。不一会儿,墙的另一边传来了回应,闷闷的、急促的两声,仿佛一个简短疑问句。没过多久,敲击的声音由墙壁来到了门板,慕羽奇站在屋外问:“怎么了,弗格尔小姐?” 紧接着,一个清亮的女声接力。 “诶呀,怎么样,你们睡得还好吗?” 都丽给他们送来了食物,并亲切地招呼他们道院里葡萄架下一起用餐。面饼表皮焦香酥脆,内里绵软。肉串烤得滋滋冒油,香料在热度的催动下散发出诱人的香。甜瓜用井水泡了一阵,清清凉凉的解腻。据都丽介绍,这是她婶子的手艺,往来客人没有一个不称赞的。婶子的儿子、她的堂弟正蹲在一边玩石子,后者见堂姐在和客人大快朵颐,过去讨了一块甜瓜才肯乖乖进屋。 “你字写得真好,能多教教我吗?” 吃饱喝足,都丽缠着莉丝要她教自己识字。莉丝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她能写却不能念,就算写出来了也无法教对方如何声形合一,更不用说在教学中与“学生”展开必要的交流了,如此分析,她纵有心也难出力。 慕羽奇察其难处,代答:“不能太久,她伤着呢,只教一两句可以吗?她写了,我教你念。” 莉丝一怔,呆呆地看向慕羽奇,暖意汇入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都丽喜出望外:“可以,一两句就好。” 晚来的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