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我问你一个问题。” 在接下这场官司前,焕雅正襟危坐,和妍畅来了一场严肃的对话。 “你这次是只为你的师姐讨回公道呢?还是想趁这个机会给黄家一个重创?” 大公审的会场早早就挤满了人,踩着晨光出门的能坐在半围着庭审席搭建起来的位子上,而那些赶着开场尾巴才气喘吁吁进门的只能站在一角,视线被背影遮挡,需不停地蹦跳才能看清庭审席上的人员变换。 齐环一行按照换焕雅的嘱托,坐在了观众席的比较靠中间位置,隐匿在七嘴八舌的看客之间,从她们对面看去,从左到右,依次是言冬、磬宁、齐环、埃莉。 “人还挺多。”言冬扫了眼会场。 齐环接话:“不止里面多,外面也多,那些进不来的在门口围了几圈,不过有一件事挺奇怪,我看到有个来得蛮早的老爷子坐在门口那里摆棋盘,好像不想进来。” 埃莉说:“可能是觉得这里人多能找到一个好棋友吧。” “法庭门口摆棋盘?有意思,一会儿结束了他要是还在我就去看看。” 磬宁刚发表完意见,今日的审判便开始了。 公堂之上,沉闷的鼓声“咚、咚、咚”响了三下,每一声都像是獬豸的脚步在靠近,人们伸长脖子去看,敞开的大门亮堂堂,却不见半点神兽的踪迹,公正严明神兽似乎从来就不存在,登堂诉苦的人只能倚靠人心端正和律法齐整来讨回公道,逆光中,负责会场安保的卫兵最先登场,一水的藏青色衣袍齐刷刷进屋,跟窗帘被拉过似的,手执的黑色棍棒隐没在衣袍的底色下,成了暗色的花纹。卫兵分成两列,站在庭审席两边,接着又是“咚、咚、咚”三声,三位审判官披着他们的大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在前头的于先生一身酱紫,矩步方行,俨然松柏,跟在他后面的钱大人、何大人身着枣红,脊背没有完全挺立,成了松柏之下的两棵狗尾巴草。 刚二十出头文书员迈着碎步进场,面庞被青绿的衣裳染了几抹青,他捏捏脖子,做出疏通咽喉的样子,接着放声大致介绍了一下今日公审案情,并邀请双方当事人上场。席上的看客们伸长脖子,等不及要瞧这一出好戏。 黄老爷的脸他们并不陌生,过去数年,他们一家子在都郡招摇过市,通身珠光宝气、绫罗绸缎,放哪儿都能引行人得一步三回头,今日也许是有刀笔先生在背后安排策略安排,他的打扮相对朴素了些,发上的金冠取下,鱼尾灰色的衣衫没有织纹,镂刻金银的玉带换成了朴素的束带。他的正牌夫人也随他一起来了,只是她嫌太过抛头露面不好,一进屋就搬来凳子坐在了大门边,一动不动,用蝴蝶戏芍药的团扇半遮住自己的脸,侍奉她的大丫鬟站在一边掏出帕子帮她掩着,若换做在宅里,她们的身侧定有一架琉璃山水屏风。 老爷夫人的戏码,观众只看了一会儿就腻了,他们更期待的是与黄家叫板的人,两位姑娘甫一登场,人群就爆发出了几声欢呼尖叫,直到卫兵敲棍喝止。 女孩们年轻的脸蛋让看客们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两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丫头居然敢和本地首屈一指的权贵公开叫板。 焕雅扫了一眼台下的看客,又瞟了几下表情压抑着轻蔑不屑的黄老爷和他手底下会说话的疯狗,目光最终妍畅的眼底停留,嘴唇张合,无声地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妍畅水盈盈的眸子潋滟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一如她做出回答的那个晚上。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给他们重重来上一拳吧。” 回答的时候,妍畅握住了焕雅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昂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