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抓住一本文案摔到床上,而后侧身躺倒,抱住被子唉声叹气。在这之前,她不是没听过黄家的一些报复手段,但多是寻常人的口头流传,声色形绘都大打折扣。那时,她又正好刚从学校里出来,仗着星灵子的骄傲与身份,天不怕地不怕,这才一股脑儿地撞了上去,可如今,一份份的案卷摆在了她的面前,执笔人最是会操弄文字的,寥寥数语便将那恶行写得活灵活现,每一篇、每一行都能看得人触目惊心,肝胆生寒,比口头说说不知详尽生动了多少。 抱着被子发泄完,妍畅闷闷地说:“我是不怕他们,可是戏班子呢?有一点师父没说错,不管我们有没有看轻自己,当今世道,我们这伙子人的命在别人眼里看来根本就‘不值钱’……” “身份不高就该任人欺负吗?有苦有冤就不能去申诉了吗?这几句可都是你嚷出来的,还有啊,你是不相信我?”焕雅气得拿笔杆敲了一下她额头,“起来,我给你讲讲现在的形势。” 妍畅果真听焕雅的话,从被窝里爬出来,坐到她的旁边。 “东部一共十一个地区,各个地区轮流统领东部大权,每三年换一次,各部门要员则由其他地区的人才担任,并且各区的自治权也比较大,这你知道吧。” 被教导的人点点头,这是她们打小就学到的知识,想忘都难。 “现在是洛安地区在执掌大权,他们要想在这三年掌管期内取得好名声,就一定得秉公处理这件事,而且这还不是他们本地的事,管起来不用顾虑太多弯弯绕绕。还有,这次的巡查官也是洛安人,我查了查,他还算是有点好名声在外,与黄家也没有什么利益勾当。” 妍畅边听她讲边回想自己在学校里学来的东西,各个地区的执政理会因地区的不同而不同,哪怕大的政策会代代延续,一些微小的风气和规章也会隔三年就变一变,每逢轮到容森地区的头领当多地区总统领,就意味着无所事事的安定日子又到来了。 “再有,这次大公审是我们两个来打头阵,别忘了,我们好歹是星灵子,这事一传开,星灵子统会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别的不说,按照律法,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星灵子统会和世俗部门都得负起保护好良善星灵子家眷的责任,为了星灵子能安心对付秽灵。先前小红绫遭殃,是因为你没有和戏班子绑在一起,如今事情闹大了,咱们又找到了那帮人参与元灵石生意的证据,你看他们管不管。” “你连这一层都考虑到了?” 听到焕雅分析得头头是道,妍畅心安不少,望向对方的眼神满怀崇敬。 “不然呢,把握好自己能利用的一切,做什么都得这样。” 焕雅先是抱怨地拍了拍友人胸口,又拍着自己的胸膛作发誓状。 “没良心的,跟我组队那么久,还不知道我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吗?而且就算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把握,我啊,也要舍命陪君子,陪你走这一遭。”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忘恩负义了。” 最后一句,妍畅是唱出来的,歌声婉转,摧人心肝。焕雅被她逗乐了,揽过妍畅,两个人搂在一起笑了好一会儿,直把淤积的苦闷全部驱散。 “好了,优势说完了,下面来说说我们要面对的问题吧。” 闹够了乐够了,焕雅及时收起笑容,从整理好的文书里翻出一份手稿,慢慢向妍畅点出这件案子背后的利害关系。 “我们现在不能完全仰仗政治清明的可能性,黄家到底是大家,为保一方安稳,他们在判决时会考虑到会不会给本地的权贵带来太大的打击,他们的支持对执政的来说也很重要。况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