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高塔的第三层。支撑塔身的柱子已经有些褪色了,浓烈的哄已被时光研磨为淡色胭脂,文人雅客的题字已成了纹饰的一部分,字字句句都镌刻着离合悲欢。 齐环让格雷先走,自己负责断后,虽然没有什么小尾巴跟过来,但她还是一步一回头地提防着。 [感觉有些太平静了。] 这么想着的齐环抬头看向前方的格雷,腿脚不便的少爷摸着楼梯的扶手一步步往上爬,先前的逃亡已经给他的双腿带来了一定的伤害,如今的爬楼无异于雪上加霜,然而格雷由始至终没有喊过一句苦,咬牙坚持。 “还好吗?要不要我扛你上去,这样也快点。” 话刚出口,格雷一脚踢到阶梯上,差点绊倒,扶着护栏的手握紧,在覆在表面的灰尘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齐环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让对方的自尊心受了伤,脸颊和手心因惭愧而发烫,双唇张开说不出话,只吸进了几口热气。 许是听多了类似的话,格雷的别扭感很快就消失了,他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往上爬,照耀着最高层的光辉倾斜到楼梯上,眼看着即将登顶,结果格雷的一只脚踏上阶梯后却迟迟没有迈出另一只,后面的人没能从他的背影中感受到兴奋喜悦,甚至看见他的身子不自然地抖了抖。 “埃莉小姐,看来我出了个馊主意……” 听着对方颤抖的语调,星灵子登时警铃大作,三步并两步冲到对方面前护着,抬眼一看,塔的最高层,大钟的周围,已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器械,为首的正是下令追捕他们的林先生。 “看来我赌对了。” 林先生看到自己预定的猎物自投罗网,得意地挺起腰,手上还把玩着两颗玉球。 “一个瘸腿的主子,一个不认路,只会在在巷子里没头没脑乱跑的护卫,跑到高塔里决定下一步怎么走是个不错的选择。” 齐环没有说什么,牵起格雷就要往后跑,结果迎面对上三根削得尖尖的竹竿和一柄沾着血腥气的长枪,若不是她及时,竹竿的尖尖一定会刺穿她的眼睛。 退路被人拦截了。 齐环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修行不够,一路登塔谨慎小心,却还是没能防住跟在身后小尾巴。逃跑已是不可能的了,就在齐环打算护着格雷走上塔的最顶层与敌人面对面时,格雷先她一步,轻轻带着她的衣袖上了楼,与林先生针锋相对之际,伸出手将齐环护在了自己身后。林先生的手下们围着两个年轻人站了一圈又一圈,且全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对准两个随时有可能逃跑的目标,那几个埋伏在楼梯上的手下往上走了几步,离最高层更近了些。 “我还以为你是个草包,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格雷承认了自己当下的失败。 “年轻人,骄傲过头了,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 格雷没有就谁的经验更丰富而纠缠下去,掀开脸前的垂帘,向林先生露出自己的脸,双手向上表示投降,试图麻痹对方的警惕性。 “林先生,是晚辈不懂事无礼了,只求您能绕我一命,作为报答,我愿意将奉上可以调动另一半人手的印章。还有我身后这位……” 格雷没有回头,一只手往后收了收,让齐环离自己近些,远离怼在她面前的枪头。站在他身后的齐环看不见他的脸,但她仍旧能感参透他话中的真意,真假参半,一切都是用来周旋的手段。暂时派不上用场的星灵子也没闲着,睁大双眼观察周围的情况,最棘手的是近在咫尺的刀和枪,楼梯口的尖竹竿和长枪次之,至于那些拿木棍的,拿鞭子一